云觞往前一步，剑身血迹顺着剑刃滑落，在地上晕染开一片暗沉，在地面晕染开一片暗沉的痕迹，恰似夜幕中浓稠的墨色，散发着肃杀之气。

“李相，皇上旨意，遇负隅顽抗者，可先斩后奏。”

李崇义瞳孔骤缩，垂在身侧的手松开又再度紧攥成拳。

他的护卫都死完了。

李崇义闭了闭眼，没有再反抗，任由禁军上前将他扣住。

被禁军押着与云觞擦肩而过时，李崇义道：“云觞，本相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你有如此才能，会让上位者青睐，同样的，你的才能，也会成为日后杀死你的利刃，哈哈哈——”

那笑声尖锐而疯狂，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透着阴森。

云觞默不作声，静静地听完他的话，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渊，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情绪。

……

李崇义被抓，其余棘手之人也相继被下狱。

文景帝迅速将六部空出来的重要位置换上自己的心腹，而后召云觞入宫。

文景帝面上一派和煦，“云觞，此次能抓住李崇义一派的官员多亏了你，这段时日你也辛苦，朕给你放几日假，你回家好生歇息。”

云觞跪在大殿之上，神色平静，“陛下，臣为朝廷效力，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

文景帝微笑着摆了摆手，和蔼地说道：“朕知道你忠心，可也不能把自己累垮了。这几日就好好放松放松，回来后还有重任要交予你。”

云觞领命退下。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大殿之外，文景帝面上的笑容便瞬间淡了下去，

一旁的刘海福瞧见文景帝的神色骤变，心头猛地一凛，下意识地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看来陛下并未如表面这般相信云觞……

从皇宫出来，云觞径直回了云府。

虞晚出门了还没回家，府上只有沈氏和云曦在，两人见云觞竟然白天里回家了，都高兴不已。

然而，沈氏得知皇帝让云觞休息一段时间后，不禁隐隐担忧起来，“觞哥儿，娘虽懂得不多，但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为皇上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皇上当真会一如既往地重用你吗？”

云曦也眼含担忧的望着哥哥。

她是知道的，哥哥是宸王的人，现下就算给皇上做事，但云曦不觉得哥哥已经背叛了宸王。

尤其是，这段日子哥哥与宸王虽不在来往，宸王也看似突然隐匿，但云家外一直有宸王的人暗中保护，近日发生的桩桩件件都有宸王的踪影。

云曦暗自猜测，让哥哥为皇上做事，或许正是哥哥与宸王共同的谋划。

注意到云曦的目光，云觞转眸与她对视。

看清云曦眼底浓浓的担忧，他微微一顿，随即轻声安抚道：“没事，别多想。”

可他心里明白，云曦聪慧多思，怕是已经猜到了不少内情。

安抚了一下沈氏和云曦的情绪，云觞便径直去了浴房沐浴。

因李崇义之事，他已数日未归，就算偶尔回家也都是在半夜。

每次看到虞晚睡的正熟，他都不忍打扰，便在偏屋勉强对付一夜，第二日天不亮又匆匆离府。

算起来，他与虞晚已经好些时日没好好说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