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觞拿起茶杯,触手温润,质感细腻,这可是上好的白玉茶杯,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这样珍贵的器物。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眸光幽暗,吩咐道:“这座暗宅不止一处出口,立刻调派人手过来,将李观的府邸方圆三里范围全部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走。”
禁军们迅速行动起来,这番举动让李观和府上的女眷、下人愈发恐慌不安。
随着在李宅发现的暗宅入口越来越多,李家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就连李观也难以置信。
这座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他们这一脉在此居住了百余年,却从未知晓,地下竟然还隐匿着一个几乎与自家府邸一模一样的暗宅!
当看到那些被挖开的入口时,李观心中便明白,李家所有人如今只剩下一条绝路了。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李崇义千万别是在李府被找到。
但李观的期望终究是落空了。
一个时辰之后,企图继续逃窜隐匿的李崇义一行人,恰好在一处窄巷与云觞狭路相逢。
云觞瞧见李崇义,眼中寒芒一闪,宛如暗夜中的利刃。
他语气熟稔,像是遇见了老熟人,带着三分轻笑,“李相,您要小心,更深露重,容易寒气侵体。”
李崇义在看见云觞的那一刻素来淡定的面庞就出现了恼怒。
一个贱民,竟然能将他逼至如此境地。
李崇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神色冰冷,眼底仿佛能冒出火来。
他冷哼了一声:“云觞,你不过是陛下身边一条会咬人的狗罢了,也敢对本相如此放肆。”
云觞闻言并不恼怒,他轻轻勾唇,脸上分明是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让觉得森寒,“李相,没想到,到了这步田地,您还如此嘴硬。”
说罢,云觞身后的禁军齐齐向前迈出一步,提起武器,月光洒在兵刃上,反射出森冷的光。
李崇义身后的护卫见状,迅速将其护在中间,也抽出武器,摆出防御的姿态。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云觞眸光落在李崇义身上,“李相想要以一敌十?”
李崇义眼皮子一跳,不等他说什么,便听见周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靠近,他转头一看,只见窄巷两边多了一群手持兵刃的禁军,一眼望过去,乌泱泱的,人头攒动。
他已经被包围了。
除非是他的护卫会飞檐走壁,否则不可能从重重包围跳脱。
可让他就这么束手就擒,李崇义实在心有不甘。
他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在四周禁军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云觞身上。
他从来没有将云觞此人放进眼里。
便是此人入京之后多次显于人前,他也从未在意。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惊才艳艳的贫寒士子,但没有足够的底蕴、心机,那些士子是活不了太久的。
他以为云觞也会是这样的人,却不想他竟然如此快的走到皇帝身边,得了皇帝信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了世家的把柄。
是他小瞧了他。
李崇义眸光阴狠,直勾勾盯着云觞,突然开口,“云觞,皇帝许你什么,本相也能给你,甚至可以给你更多。”
“云觞,皇帝如今信任你,是因为你一无所有。可若日后你得势,皇帝还会信任你吗?当年,皇帝能登上皇位,都是本相一手扶持,可如今他却恩将仇报。”
“本相也曾以为会和皇帝君臣相合,可如今才过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