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听到齐王的呼喊,一时间都愣住了,动作停在半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觞率领的士兵虽对文景帝忠心耿耿,但如今齐王拿着禅位诏书,不由得地迟疑起来。
云觞身上的银色护甲上染了血,越发衬得他皮肤雪白。
他抬眸,目光沉稳地落在齐王高举的圣旨之上,声音清冷:“皇上还在盛年,此前也从未表露过要立储或者禅位的心思,齐王殿下仅凭这一道诏书,便想让我等信服,恐怕不行。”
“说不定,皇上就是被你逼迫,这诏书真假难辨,也许是王爷伪造。”
齐王脸色一沉,看向云觞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他唇边带着冷笑,扫了一眼手中的圣旨,“此圣旨是父皇亲手所书,盖的也是父皇的玺印,云觞,你莫不是想抗旨不遵?!”
云觞神色未动,手中的长剑还在不停往下淌血,剑尖寒光闪烁,与他眼底的冷意交相辉映:“王爷,事关重大,仅凭玉玺与笔迹,难以释疑。”
“若无皇下亲口旨意,我等身为臣子,断不敢贸然奉王爷为主。还请王爷带着诏书,与臣一同面见皇上,当面对质。若真是皇上心意,云觞自当领罪,跪地叩拜新君。”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士兵们听了,本就摇摆的心,又倾向了云觞这边。
齐王身旁的李灼月见势不妙,忍不住蹙眉。
果然当初该先杀了云觞此人!
他唇角绷直,上前一步,“云觞,你这是公然挑衅新皇权威!如今禅位诏书已出,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再拖延,怕不是心怀不轨,妄图谋逆?”
这话一出口,原本稍有缓和的气氛,瞬间再度紧绷起来。
齐王一派的士兵瞬间握紧兵器,摆出一副随时进攻的架势。
云觞身后的副将也沉不住气了,低声道:“将军,若齐王手中拿的当真是禅位诏书,我等若是反抗,恐怕会被治罪……”
云觞面色平静,不见丝毫紧张焦急之色,淡然道:“若王爷这诏书来路清白,又何惧我等与皇上求证?”
齐王面色紧绷,眼底快要喷出火来。
他一字一句,“云觞,你当真要跟本王作对?!”
这一句话齐王说的咬牙切齿,若目光如实质,云觞此刻恐怕已经是千疮百孔。
云觞眼神都没动一下,依旧平静道:“王爷误会了,臣忠于皇上,忠于皇室,如何会与王爷作对。”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暗指齐王不忠不孝。
齐王岂会听不出其中深意,怒视着云觞,额上青筋暴起。
此人总是能轻易激怒他。
李灼月见齐王如此愤怒,担心他因愤怒而失去理智,连忙低声开口,“王爷,既然说不通,只能……”
齐王与他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他未尽之言的意思。
盛京城这几日,唯有他的兵马在暗中调动,城中并未见其他兵马有异动,云觞就算手中有人,想来数量也不会太多。
想到此处,齐王再无顾忌,对着李灼月点头示意。
李灼月心领神会,当下从怀中掏出一支信烟,抬手朝着漆黑如墨的天幕射去。
刹那间,红色的信烟在高空中轰然炸开,刺目的红光,仿佛一道狰狞的伤口,撕裂了寂静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