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眼中已经溢满了失望。
“好一个顺应民心啊。”
“李慕白,你勾结世家,被世家驱策,带兵逼宫,这就是你所谓的顺应民心?你以为登上皇位,就能掌控一切?就能反过来遏制这些世家?”
“你以为你会比朕能干吗?”
说到此处,文景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中燃着怒火,“朕蛰伏多年,一心想削弱世家的权势,想要能够掌握大昭朝廷都未曾做到,你以为你能吗?”
“你今日逼宫夺位,已经被世家握有把柄在手上,便是今日朕将这个位置让给你,日后你也只会成为世家手里的傀儡,一言一行都要受他们操控!”
齐王听到这番话,心头猛地一震。
他没想到父皇会与他分析世家揽权的弊端。
李灼月见齐王眼中露出迟疑之色,心头一凛,立即道:“王爷,此时您已经没有退路了!”
齐王闻言看了眼李灼月,眼中的迟疑之色慢慢退去,只剩下狠厉。
是啊,他已经没有退路。
不能坐上那个至尊之位,他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他还不想死。
他不再与文景帝多言,询问李灼月,“玉玺可拿到了?”
文景帝神色微变。
眼中怒意翻涌,他猛地指着齐王,怒声喝道:“你在此处拖延朕,原来打的是玉玺的主意?!”
原本,玉玺一直被内阁把持,而内阁背后,实则是世家在暗中操控,玉玺也等同于在世家手中。
但因这段时日文景帝突然不昏庸了,玉玺又回到了他手里。
文景帝知晓玉玺藏在他身边并不安全,思量再三,暗中将玉玺送到了谢实甫手里。
文景帝其实对谢实甫并未完全信任,但他相信谢实甫的品性。
谢实甫一心为民,心里只装着大义,玉玺在他手里,绝对不会被他用来作恶。
李灼月看了眼文景帝,低声对齐王道:“已经拿到了。”
齐王闻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喜悦,旋即又恢复了镇定,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父皇,若寻不到玉玺,儿臣或许就此收手,但儿臣的人已经拿到玉玺了。”
“事已至此,您还是乖乖写下禅位诏书吧,您是儿臣的父皇,儿臣不想为难您。”
文景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看着齐王的人将玉玺拿上来。
一同而来的还有捧着明黄色空白圣旨的内侍。
齐王看了眼瘫软在地的刘海福,冷声道:“刘公公,你还愣着做什么,给父皇研墨。”
殿内都是齐王的人,刘海福不敢不从,连滚带爬地起身,哆哆嗦嗦地走到桌前开始研磨,但他双手抖得厉害,洒出不少墨汁。
文景帝看着眼前这荒谬一幕,眼眶泛红,胸膛剧烈起伏,他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悲痛:“李慕白,你太令朕失望了。”
他抬眸对上齐王的目光,叹了一声,“朕素来宠爱你和你母妃,那么多皇子里,朕最看好的也是你。”
“原本,朕就想着,待将那些世家毒瘤除掉,便立你为太子。”
齐王闻言,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下意识握紧了双手,目光紧紧锁住文景帝,似乎想从那张满是悲愤的脸上看出一丝谎言的痕迹。
“父皇,您……您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