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身旁,刘海福紧紧攥着衣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整个人抖如筛糠。
齐王身后,李灼月眼神闪烁,悄悄给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心领神会,悄然散开,将原本大殿内的宫人全都控制了起来。
“父皇,您误会儿臣了。”齐王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几步,“您是儿臣的父皇,这世上,儿臣最敬重之人便是您,又怎么可能会害您呢?”
文景帝看着他,似乎信了他这话,语气缓和下来,“那你深夜带兵入宫,究竟所为何事?”
齐王在文景帝下首的空位坐下,“父皇,儿臣方才不是说了吗,儿臣进宫是因听闻有贼子妄图谋害父皇,心急如焚,这才星夜入宫护驾。”
文景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神里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哦?那你如今可看清楚了,这宫里头哪有什么想要害朕的贼子?”
“夜深露重,齐王,你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闻言,齐王却并未起身。
反而伸手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茶水,自顾自地倒了一杯。
他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抿茶时微一抬眸注视文景帝,“儿臣实在放心不下父皇的安危,担心暗处会有贼子伺机而动,所以此刻还不能离宫。”
文景帝的眼神瞬间锐利,直直地盯着齐王,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齐王,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深夜带兵入宫,控制宫人……”文景帝微一停顿,看了眼长生殿外,才继续道,“想必此刻,长生殿外都是你的人了。”
齐王放下茶杯,脸上依旧挂着恭敬的笑,父皇可千万不要误会,那些人都是儿臣为了保护父皇特意召集而来的,儿臣的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只为护父皇周全。”
“是吗?”文景帝冷冷吐出两个字,随即便不开口了。
齐王见他不再吭声,也不着急,只拿着茶杯静静的喝茶。
明明父子二人没有再言语,刘海福却觉得殿内的气氛越发的诡异凝重。
两人在殿内僵持了小半刻钟,齐王手边的茶壶见底,他正要吩咐宫人去沏茶,原本守在殿外的李灼月突然入殿,匆匆走到齐王身边,附身低声耳语几句。
“王爷,宸王、肃王和晋王三人带兵往皇宫方向来了。”
齐王闻言,脸色微变,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他倏地转头看向文景帝,眼中带着震惊。
为了今夜,他和世家的人精心谋划,早已将皇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怎么可能有人悄无声息地出去报信?
宸王等人为何会这么快赶来?
齐王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茶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蹙眉看向文景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父皇早知儿臣今夜会来?”
他的言外之意是,文景帝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想要造反。
文景帝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像是完全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你方才不是说为保护朕而来吗,朕又如何能提前知晓你要来?”
齐王紧紧盯着文景帝辨不出喜怒的脸色,试图从那上面找到一丝破绽。
然而却什么也看不透。
他一时却难以判断父皇是否早有准备。
若父皇早有准备,又为何会这般放任他如此忤逆?
父皇不敢轻举妄动,难道不是因为长生殿外都是他的人?
齐王一时思绪纷乱,想不明白这些,但宸王等人带兵闯宫,局势已然容不得他再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