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书刚进来就听到妻子在造谣,忍不住失笑。
年幼的小姑娘见父亲来了,仰着头问他:“爹爹,是这样的吗?”
裴宴书望着抱着她的九娘横来的威胁眼神,轻轻笑了,应承下来,“是,是我对你娘亲一见倾心,非她不娶。”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惊奇地“哇”了一声,又说:“要是你们早一点认识就好了。”
崔窈宁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为什么呀?”
小姑娘绷起小脸,煞有其事地说:“这样就能很快有我和哥哥了。”
崔窈宁白了一眼裴宴书,轻轻哼了声:“若是一早认识,我可不一定会嫁给你爹爹呢。”
裴宴书将女儿抱下来,让她先去找哥哥玩,然后俯身将崔窈宁困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问:“那九娘还想嫁谁?”
崔窈宁见他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胡来,忍不住红了脸,忙说:“不嫁谁,只嫁——”
话还没说完,被男人尽数堵了喉咙里。
不管是这一世,下一世,还是生生世世,他都不想放开她。
这一觉崔窈宁睡了很久,再醒来时已是薄暮时分,细碎的金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映得屋内一片亮堂。
时值三月,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时节,院里的桃李开了满树鲜妍,那一股扑鼻的香气从院子里直直地往屋子里飘去。
崔窈宁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裴宴书那张清冷端肃的脸,只是那双向来漆黑平静的眼眸此刻却满是血丝,眉眼间压不住的疲惫,像是一根时刻绷紧到了极致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断的样子,让人一眼看过去精神就像不太好。
崔窈宁怔了下,伸手抚他的脸,“怎么了?”
裴宴书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许久,他起身唤了外面侍奉的婢女进来,颇有几分狼狈地快步出了门去。
崔窈宁觉得莫名,正想说些什么,抱琴和杏雨桃霜已经进来了。
瞧见她之后,桃霜没忍住红了眼,哽咽道:“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您——”
抱琴回过头冷冷扫了她一眼。
桃霜立刻噤声,可眼泪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止住的,睫羽上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别开脸,止不住地抹眼泪。
崔窈宁更觉得莫名,“怎么了这是?”
抱琴近前,犹豫了几秒,低声问道:“姑娘,你如今觉得身子如何?”
崔窈宁被她们这副自己好像命不久矣的架势给逗笑了,就多睡了一会儿,至于吗?
崔窈宁起了坏心思,故意逗她们,刻意拖长了音调摇摇头说:“不太好。”
抱琴几人的心紧紧揪了起来,下一秒,就听到少女笑眯眯地说:“我现在很饿啦,有没有好心人给我准备吃的呀?”
桃霜“哇”地一声哭出来,“姑娘,您是想吓死我们不成?”
抱琴还想说话,崔窈宁先一步止住她,板起脸说:“好了,你不要说话,桃霜你来说。”
杏雨是抱琴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秉性和抱琴像了个十成十。
桃霜则不一样,性情更为跳脱一点,由她来做切入口最合适,也能让崔窈宁搞清楚这几人的异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桃霜红着眼,快速说道:“姑娘,不怪我们担心,实在是因为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七日了,就连太医都没查出问题。”
崔窈宁是突然陷入昏迷的,睡觉前好好的,结果这一觉睡了好几日都没醒。
这一下就连宫里的太后和皇帝都被惊动了,接连派了好几个太医过来,可没有一个太医查出来她究竟为什么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