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棠本来在听到齐知画那一句‘为皇室开枝散叶’的时候,还在心中嘲讽。
别的嫔妃不知情,齐知画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皇上根本就无法为皇室开枝散叶。
结果忽然感觉到身旁温度骤降。
“这话若是从别的嫔妃口中说出,朕还是当真要好好的反省一番,可是齐贵妃这般的劝说朕,不觉得心虚吗?”
徽宗帝冷笑,眸子里如同淬了岁冰碴子。
陆海棠暗暗挑眉:不错哦,小皇上现在说话的语气都已经趋于现代化了。
“臣妾不过是为皇上着想,又为何要心虚。”
齐知画做出委屈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她多包容大度呢。
笑意在徽宗帝唇角扩大,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凌花。
“当初朕独宠齐贵妃一个的时候,齐贵妃怎么不劝朕要雨露均沾?”
轻飘飘的语气,问的齐知画哑口无言。
“后宫任何嫔妃要求朕要雨露均沾都情有可原,唯独你齐贵妃,”
徽宗帝抬手指向跪在龙辇前的齐知画,一字一句道:“最是没有这个资格。”
嘣的一声,是齐知画心中那一根弦蹦断的声音。
无力的跌跪在地,愣愣的看着徽宗帝。
蓄在眼眸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个不停。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曾经,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独得圣宠,是后宫中人人艳羡巴结的贵妃娘娘。
可是如今,皇上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点的怜爱。
即便是自己跪坐在这冰冷的地上,皇上也是无动于衷。
“皇上——”
齐知画心中满是绝望,更多的 却是不甘。
“您曾经对臣妾说过的话,难道都忘了吗?”
齐知画哽咽的问道,声音里满是凄凉。
看着齐知画哭成了泪人,徽宗帝心中有些不忍。
尤记得初继位时,感觉自己孤立无助,是齐贵妃陪伴着度过漫长的岁月——
“皇上,总不能让贵妃娘娘就这么跪坐在宫道上吧,女子本就体寒,坐的久了容易寒气侵入身体。”
陆海棠虽然对齐知画没好感,但也没有达到把对方置于死地的地步。
况且自己现在已经算是‘编制内’了,等着徽宗帝昭告天下,就能彻底的摆脱‘后宫娘娘’这个标签了。
所以徽宗帝宠爱谁,都跟她陆海棠无关。
而且齐知画是跪在宫道上,自己又跟着徽宗帝一起坐在龙辇上。
不知情的还不得说是自己给皇上吹枕边风,故意挑唆之类的流言。
陆海棠虽然不在乎别人说自己什么,却也不想牵扯进来,所以才帮着齐知画说情。
徽宗帝本来对齐知画动了恻隐之心的,然而陆海棠的声音就像是驱魔咒语一般,瞬间让徽宗帝清醒。
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朕对齐贵妃说过的,朕自然记得,”
齐知画眼神一亮,原来皇上还是念及着当初的情谊的。
然而徽宗帝接下里的话,如同一桶冰碴子,浇灭了齐知画心中刚刚升腾起的希冀。
“同样的,齐贵妃背地里做过什么,朕也一样的都记得。”’
说完这些,徽宗帝不再看齐知画一眼,面无表情的吩咐“摆驾明月殿。”
“摆驾明月殿!”
李德福一甩拂尘,扬着嗓音唱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