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羽淮安没能克制住,爆了粗口。
在他的视线下,沈珠圆别开眼睛,呐呐,支支吾吾“我……我又没怎么样。”
还没怎么样?
“沈珠圆,露西亚是你带来的。”咬牙切齿说。
“露西亚说要找你,我还能怎么样,而且,她还穿得那么漂亮。”
“所以呢?”
呆滞片刻后,沈珠圆又开始把一切推到了他身上,振振有词说她和露西亚共乘一趟航班来到马尼拉,途中,她见到不少男士对露西亚大献殷勤。
露西亚做事情总是很容易,比如,机场排队买咖啡有男士主动让出位置,行李安检露西亚那个大号行李箱压根不需要她动手,但,露西亚对提供帮助的男士都是爱理不理的。
当时她就在想,露西亚要是看上哪个男人一定是手到擒来,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露西亚看上的人会是……会是你。”冒火的双眸盯着他。
圆圆式的逻辑通常很管用,并非她说的话多有道理,而是圆圆有双清澈的大眼睛,那双清澈大眼瞅着你说着一些孩子心性的话,还真要人命,让你轻而易举地想去顺她,让她。
“羽淮安,你也看到了,那件裙子穿在露西亚身上多好看,露西亚已经够好看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那样好看的露西亚带到你面前,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以为我做那些事情心里好过吗?可,就像妈妈说的那样,不是你的你怎么藏起来都没用。”圆圆说得可委屈了。
见鬼了,这个傻妞把“羽淮安,我不相信你”描述得这么理所当然。
但,他懂,懂得她的不安,类似于自认为很不错的小镇女孩去了大城市,河里的鱼儿游进了大海。
把她揽入怀里,低低告诉她,那件裙子穿在露西亚身上有多好看他没去注意,他只注意到那站在露西亚身边假装看芭蕉树的女孩。
脸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头发乌黑乌黑的。
正午的采光很好,他看那女孩看得特别的清楚,看着看着……
“看着看着怎么样了?”圆圆一副心急的样子。
“嗯,沈珠圆比几个月前好看了不少,然后,心里开始有那么一点的不是滋味,难不成,沈珠圆真佩戴象征单身的饰物去参加联谊会了?沈珠圆都有了我,还去参加联谊会真不像话,去参加联谊会的多数是没什么恋爱经验的愣头青,那些愣头青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沈珠圆冲着他们甜甜笑,这大约就是他们说的,打翻了醋坛子。”
她噗嗤笑出声来。
“沈珠圆,你现在还认为你不是谁的女朋友吗?”问。
怀里的人不吭声。
“嗯?”羽淮安加重了声音。
片刻,她摇了摇头。
“那么,告诉我,你是谁?”
“羽淮安,你这问题问得可真傻,我还能是谁,我当然是我。”
还在装是吧?
几分钟后,她置身于门板和他双臂之间,脸红红承认,承认沈珠圆是羽淮安的女朋友。
光阴飞快如斯,眨眼功夫,就到了她结束圣诞新年假期、他应该回到的特拉维夫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在离开前夜,她推迟了回伦敦的时间,而他也在和训练营负责人交代无法按时回归后关闭了手机。
深夜,在她支支吾吾说推迟回伦敦是因为……是因为……总之,才不是为了你时,他深深吻住了她。
她舍不得他,他又何尝不想每时每刻和她呆在一起。
两人约好再呆上一个礼拜,她信誓旦旦说到时如果多呆一天她就是小狗。
没之前和爸爸妈妈保证那样在过往新年假期就回伦敦让沈珠圆耿耿于怀,小镇集市日,他好几次想抱她均被拒绝了,如果这个时候还让他抱,那就太对不起爸爸妈妈了,她气呼呼说。
不让抱,那意思就是让亲了?
“休想。”她顿脚警告他,片刻,又补充说至少今天不行。
骗爸爸妈妈已是罪大恶极了,还让那个害她欺骗爸爸妈妈的罪魁祸首亲,那她就是大坏蛋。
(下)
出了集市,她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看他也不看他手上的购物袋。
购物袋里装地可都是圆圆喜欢的零食。
偏偏,沈珠圆不看他一眼气鼓鼓的模样看在羽淮安眼里尤为可爱,可爱得让他想做点什么。
满是涂鸦的小巷里,她之前用来预防他动手动脚的板球棍掉落在了地上,他不仅抱了她还亲了她,甚至还摸了她,隔着衣服把她摸了个遍,而她也懂了,在某些时刻最好不要乱动,因为乱动的后果很严重。
两天前,就在她宿舍,他就警告过怀里的人别乱动但她就是不听,一边咯咯笑一边肆意扭动身体说她才不会上他的当。结果是,她追在他身后嚷嚷“羽淮安,你怎么又要洗澡了,你来的时候不是刚洗过澡吗?”“还有,羽淮安,你要洗澡应该回你宿舍的洗手间去。”他也想啊,但让他在那样的情况下回自己宿舍去很困难,索性,他告诉那傻妞他身体有个部位产生了变化,急需解决,又在那个傻妞追问个不停时拉住她的手,让她自己去寻找问题答案:“沈珠圆,不是让你不要乱动来着。”等他冲完冷水澡,那个傻妞还楞在原地眼直直盯着那只检阅他身体某个部位的手。
满是涂鸦小巷尽头就是旅馆,看着她一动也不敢动脸红红的模样,羽淮安清楚地意识到,之前的计划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每当那个念头跳出来时,他都会告诉自己,等两人结束远距离的恋爱再……再要她。
在铺满烛光的房间里,在优美的小夜曲旋律里,花的芬芳和着酒的醇香,窗外万丈繁星,他温柔亲吻她的脸对她进行了最深的探索。他比谁都清楚她有多好,她值得他等待,天气晴好的某天,在吴绣林女士和沈宏基先生面前,牵起她的手,说:“女士,我和您一样,视她为珍宝。”
只是,羽淮安这刻做梦也没想到,两天后的这个深夜,沈珠圆会敲响他宿舍门,哭着对他说:“你要了我吧。”
就在沈珠圆说出“你要了我吧”六小时前,营地来了群不速之客,这群人身份为由苏禄家族暗地里支持的武装组织解放阵线。
苏禄家族是菲律宾四大家族之一,靠走私发家,常年资助盘踞在绵延老岛丛林的武装组织,解放阵线在这带规模数一数二,去年这伙人就杀了七位镇长一名省长并焚烧了两个村落,据传,过去十年来若干国际公益组织莫名其妙失踪也和这伙人逃不开干系。
当那伙人光天化日现身营地时,羽淮安就知道苏禄家族又不高兴了。
一旦苏禄家族不高兴,就意味着这群以莎尔巴耶夫为首的屠夫可以大显身手了,烧拿抢劫对于解放阵线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到一小时,营地就被他们洗劫一空,离开前,他们截断了营地电源拿走了所有通讯设备,并告知,他们在附近埋下了几百枚地雷。
所幸,在这方面颇有经验的厨娘提前把沈珠圆藏了起来。
当羽淮安把沈珠圆从草堆里拉出来,涂去她脸上煤油时,她还冲他笑了笑,问她怕不怕,她说一开始有点,后来她就不怕了。
入夜,整个营地陷入黑暗,营地外有武装人员把守,即使附近村民有心想提供帮助也没辙,这样的时日也不知道会延续多久,大家都尽量节省资源,当沈珠圆颤声说出“你要了我吧”时,羽淮安正拿着分到的小半截蜡烛准备点上。
黑暗中,她和他倾诉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