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厨娘或许她已经像洁玲一样被强行带进坦克车里,洁玲是挺着肚子离开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孩子的父亲是谁洁玲也不清楚。
同样饱受惶恐地还有她的身体,她投入他怀里,不停颤抖着身体,哭着说“羽淮安,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我了,很快,他们就会带走我。”即使他一再和她保证,他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她依然坚信那些人迟早会带走她。
他告诉她,他已经在想办法了,他一定能想到解决方法,她推开了他,她说这是她第三次来到这片土地,她很清楚那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伴随亦发高涨的声腔,阵阵酒气扑面而来。
来之前她想必喝不少了酒。
柔声安慰她,酒精和黑暗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她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我现在送你回去,我保证,直到太阳晒圆圆屁股我才会离开。”他尝试去触碰她。
她拍掉他的手:“不要学我妈妈说话。”
提到妈妈她再一次泣不成声,泣不成声和着“羽淮安,是不是我身材不够好,所以,你才不想要我的。”的喃喃自语。
“不是,圆圆,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那又是为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吗?没见到爸爸妈妈前我是不能死的,乘那些人没带走我前,如果……如果,你要了我,那么我的第一次就属于你了,我的心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即使他们带走了我,我也能坚持下来,坚持……坚持见到爸爸妈妈,羽淮安,你也……也摸过我了,我……我的身材虽然没有露西亚那么好,但,但也没多差,不是吗?”
他该怎么告诉她,该怎么让沈珠圆明白,压根不是她说地那样,他疯狂渴望着她,只是,他不想两人的第一次是在这样情况下发生。
抽泣声伴随着窸窸窣窣声,有物件掉落在了地上,那声响如羽翼划过谁的脸庞。
咔嚓一声,羽淮安按下打火机。
在迅速窜起的火焰中,他看到了她,不着半缕,娇躯莹白,昔日甜美的面容挂着泪珠儿,半边黑发垂落于胸前,那条丝质裙如数滑落软软盖在她脚背处。
显然,她是有备而来。
羽淮安急急背过身去,与此同时,周遭陷入黑暗。
背后传来她的声音:“刚刚你也看到了,至少……至少过得去吧?”
何止是过得去,天知道……天知道它有多勾人,那般曼妙的曲线配上梨花带雨的面容,足以让摧毁他意志力。
沈珠圆,沈珠圆。
用尽所有力气,艰难说出:“把衣服穿上。”
然。
“羽淮安,要了我吧,我……不需要你负责。”
真是见鬼,沈珠圆是个傻女人。
“把衣服穿上。”十根手指形成了拳头状。
沈珠圆这个傻女人要是继续说那些鬼话,他的拳头就会狠狠砸向任意一个地方,只为让她明白,她现在的行为对他而言是酷刑。
背后传来浅浅的笑声。
这是羽淮安第一次听到沈珠圆这样笑。
笑得很悲伤。
笑悲伤,声音也悲伤:“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想要吗?那么……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是涟漪呢?如果说,我能理解呢?羽淮安,我能理解,我真的能理解,第一次住进心上的那个人是刻骨铭心的,就像我,喜欢上你以后,我就再也没喜欢过别的男孩,你知道我是死脑筋的,所以,以后我也不可能喜欢别的男孩。你、我、涟漪都是同一类人,羽淮安,就把我当成是涟漪,当成现在来到你房间,让你要了我的是涟漪,这样,你是不是就拒绝不了。”
终究,还是变成了那样。
冲进她身体时,他是带着忿恨和惩罚性质的,他是那么迫切地想听到她和他说“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我心里明知道不是那样的,但我还是把它说出来了。”但是呢,她就是什么都不说,不说话也不看他,不说话不看他是吧,加重力道,她倒是松开紧紧咬着的嘴唇了,松开的嘴唇却是一个劲儿在喊疼,拳头伴随他冲刺力道一下下打在他肩上说他弄疼了她,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她的泪水也粘在了他身上,就这样,两人完成了彼此的第一次。
天蒙蒙亮时,他亲吻她的面容,和她赔不是,很多很多的不是,他弄疼了她,他应该温柔吻她眼角的泪水,他应该在解释清楚后才进入她,而不是因为她的不信任而被愤怒左右,总之,他错得离谱。
“圆圆,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你是你,你谁都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
不,不不,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昨晚那个男人有多舍不得你哭红眼的面容,不舍得你负气之下说出的那些话语,不舍得你在黑暗中的等待,你颤抖说出的“你要了我吧?”让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天不怕地不怕的圆圆得多么惶恐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而在她说出那句话时需要付诸多大的勇气,她在前来他宿舍房间路上可曾彷徨不已?
沈珠圆怎么能这样?
“我喜欢你。”是她先开口,到最后,连那个也让她先说了。
他心疼她,
心疼她这样的傻,傻又真。
“圆圆,我心疼你。”拉着她的手去触摸自己心上位置,“圆圆,很久以前,你就在这凿开了个窟窿,之后,你每干一件傻事,那个窟窿就越大,圆圆,这个你知道了吗?”
想了想,她摇了摇头。
嗯,也有沈珠圆不知道的了。
那么——
“圆圆,我爱你,你知道了吗?”
想了想,她点了点头。
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她是昨晚知道的。
见鬼,昨晚才知道。
不过,在这样的时刻,羽淮安是无比乐意和她讨论这个话题。
问她是通过什么知道的。
晨曦下,她一张脸如红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