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欲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她俯下身摸索着江恒的脸,仔细端详,眉宇间露出得意。
江恒垂下眼皮,扮演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恶欲说的没错。
他这人自尊心很强,这种行为跟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你们要好好活着啊,活着看他这狼狈的模样。”
“江恒!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吗!”
我说的是之前我们商量的结果,要死就一起,别说搞什么舍生取义的。
“这是最后一次。”
“我去你的!你个骗子,我他妈最讨厌人说话不算话了,你……”
我看到他眼里有隐隐的泪光,却还是笑着的:“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骗子。
说什么最后一次。
这辈子能不能有下次见面,还是个未知数。
随即恶欲一抬手,我就感觉天旋地转。
清爽的风吹的我一个哆嗦,细雨不间断的在皮肤落下,将肺里的血腥味吹散了。
我恍惚听到苏乐叫我的名字,之后……就没有了,我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
嗓子干哑,嘴唇开裂,铜臭味挥之不去。
小腿传来一阵剧痛,意识还是模糊不清,我尝试把自己撑起来,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像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世纪,还没有恢复对身体的使用权。
左腿已经被打上石膏,手上打着点滴。
过了有十几秒,所有的记忆才终于恢复。
我睡了多久?江恒呢?苏乐呢?
他们都还活着吗?
我随手把针头拔下来,顾不上手背上还在淌血,右腿先着地,被石膏限制的左腿一触碰到地面就火烧火燎的疼,我倒吸了口凉气。
床头有副拐杖和轮椅,应该是专门为我这种伤残人士准备的。
我拿过拐杖,适应一下以后,一蹦一跳的出门。
腰好像也伤了,不过好在哥们对腰的损伤也是有经验了。
这他妈还得拜江大师所赐啊。
走廊里的人不多,我回头看了一眼,vip病房,我说怎么病房只有一个床位呢。
问题来了,谁把我送到这儿来的?
我晕倒的地方在郊区,开车都得好几个小时,就苏乐那半死不活的状态,能不能爬上车都难说,更别说几个小时的车程了。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你的床位。”
一个小护士慌忙冲我跑过来,我尽力挤出个温和的笑容:“麻烦问一下,你有没有见到跟我一起住院的两个朋友?”
“就在你隔壁,你说你慌什么,先回去歇着。”
她严肃的说,那哥们能让她如愿吗?
不过听见她承认,我心里松了口气,因为我问的是“两个朋友”。
至少我们都活着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恶欲会放过江恒,我来不及疑惑,转身打开隔壁病房的门。
我已经想象到江恒跟苏乐俩人安然无恙在拌嘴的场景了。
突如其来愉悦的心情冲昏了头脑。
“哎,你……”
小护士叫了声,我先她一步开了门。
苏乐正一脸怒容的斜靠在床头,头上包了纱布,他床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但不是他。
苏乐欲言又止的看着我,瞳孔微颤,看到他这么个反应,我已经能听到心脏重重砸回胸腔的声音,摔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