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糟,果然请神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神识。
我心里抖了下,想站起来,才发现腿骨好像是裂了,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神经往伤口处聚集。
“他妈的,废什么话,有本事现在就动手!”
我咬牙说,恶欲却看也不看我,嘴角缓缓扯出一抹让人背后发寒的笑容:
“你想死是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江恒大口喘息着,有些支撑不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知道他是想在最后,记住我的模样。
我冲他笑了笑以示安慰,不用看我也知道这个笑容有多难看。
江恒双腿一软,几乎是瘫倒在地。
“你想干什么?”
我压低声音,心里一阵钝痛,疼的我几乎要呕出血来。
“我想了想,我要他的身体有用,这么死掉太便宜他。”
“不是,大妹子,要不你给个痛快呢?”
苏乐有气无力的扶着墙,恶欲斜着眼看我,随后蹲下来与江恒平视。
江恒现在已经处于昏迷的边缘,请神几乎要抽空他所有的体力。
“你知道吗,我没怎么见你哭过,我印象里你哭的最狼狈的那次。当时的班主拿这人威胁你,为了让你承认有谋反之意,一下一下的掰断他的骨头,就在你面前。”
她似乎真是恨透了我,每次提起我的名字都跟死有关,其他时候都代指为“他”。
“你当时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回来以后,哭着跟我说要我去看看,去看看他是否还留在那个小药铺里,你觉得刚才死在你面前那个是假的。”
“我第一次看你如此失态,你难道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吗?”
“明明我才是一直陪着你的那个,凭什么,凭什么你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我喜欢你……”
“我劝了你多少次?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都怪他,要不是他,你就会看见我!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死!要不是他,你和我……”
崩溃的话戛然而止,江恒抬起头,只说了一句话:“别自欺欺人了……”
恶欲发疯般松开手,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两步扶住冰棺。
她抓住冰棺的手发白,刚才被雷劈开的伤口渗出血,在手指上流淌着,血色的指纹将冰棺都弄脏了。
她背对我们,肩膀小幅度的耸动,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我的腿已经支撑不住,只能靠墙坐下来。
我看了眼苏乐,他正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看见我看他,冲我吹了声口哨:
“你那煽情的话就省省吧,咱一会儿下去了,你们是想谋个官位啊还是直接投胎?”
江恒无疑是消耗最大的,扶着冰棺坐下,我思考着苏乐这个问题,开口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下去干活吧,也别投胎了,投胎了还得让人家追着杀,还得跟小哥重续孽缘,累。”
“……跟我谈个恋爱,还挺,委屈,你?”
江恒不满的嘟囔,我撇了撇嘴:
“没,我老乐意了。就算是孽缘,我也不想你被别人谈走,下辈子的我俩也不算是我俩了,就在地府干活得了,挺好。”
“也行,反正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哈哈哈哈我这回就不吐槽您两位了,咱地府见吧。”
我挺后悔没带酒来的,这时候三个人要是能喝口酒就好了。
我一点恐惧的心理都没有,反正哥们这辈子也足够有意思了,不亏。
恶欲转过身,周身暴戾的气息收敛了许多。
“不怕死是吗?”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