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一路牵着阮澜烛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
“今天早上管家说你过会要见我,我就觉得奇怪,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阮澜烛笑眯眯,见周围没人,声音也没松下来,还是轻轻的装作柔和的女声说
“怎的,凌凌不喜欢吗?我这样穿不好看?”
凌久时僵住,回头匆匆瞄了一眼,耳根微红的清咳道
“好看,好看是好看,可是你干嘛要穿成这样?”
阮澜烛笑眯眯:“一是想给你看看,二是为了把你这盆花铁板钉钉的种在我的盆里,毕竟……凌凌这么容易遭人觊觎。”
凌久时回头,无奈笑:“什么遭人觊觎,我又不是什么名震隆平的美人,何须人觊觎”
阮澜烛一听这话,顿时摇头,更加叹息道“我看你与梁山伯倒是挺像”
“哪里像”
“一样,呆”
“照这么说,我是梁山伯,你岂不是成了祝英台”
“那可不一样,祝英台女扮男装是为了求学,无意中才与梁山伯两情相悦,我男扮女装,是刻意和凌凌成一对假凤虚凰。”
假凤虚凰?
凌久时一听,眉心便蹙起来,不甚开心,过了好一会才说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
阮澜烛看他,问:“为何”
路边树荫打在凌久时脸上,他停下来,扳起一张俊秀的脸说
“这典故出自红楼,杏子阴假凤泣虚凰,书中说藕官与菂官因戏生情,两厢情愿,可最后却阴阳相隔,生离死别,”
凌久时抬眼看阮澜烛:
“我不喜欢生离死别,如果真有那样一天,一人偷生,不如两人共死”
他好好的一人在世上活着,有个人偏要挤着闯进来与他作伴。
既要他的心,就别想留他一人在世上流离。
太苦了,尝不得第二次的苦。
阮澜烛凝视着他,半晌后说:“凌凌,你是不喜欢生离死别,还是不喜欢和我生离死别”
林间风呜咽而起,落了一片叶在凌久时肩上,他微微抿唇,最后说
“阮澜烛,我们只有一年的契约而已”
阮澜烛眉眼间春情尽散。
是,当初那个媒人为了骗凌久时签婚书,答应了只要一年就能放凌久时自由。
要是凌久时不提,阮澜烛几乎就要忘了。
他脸色变了变,按耐住想要撕烂媒人公赵四的嘴的冲动,只满脑子要反悔的说
“凌凌,那种契约做不得数”
凌久时低着头,却微微勾起唇,要笑不笑的稳着声音说:
“可是我已经按了手印…”
“走”
阮澜烛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提起裙摆怒火冲天的往家里赶
“现在改,我立刻回去改!”
凌久时拉住他,掩不住的笑意从眼睛里往外跳道:
“别急,你这身得慢慢走,回去再说”
阮澜烛停下,回身撩起发丝夹在耳后。
此时他们已经站在了校门口,周围三三两两进去的学生频频回头,在凌久时和阮澜烛身上来回看,交头接耳。
阮澜烛脸上不见刚刚的焦急,反而拽着凌久时的手往他身前一拉,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他唇上的胭脂抹在了凌久时的侧脸,清俊的面容顿时染上色彩,云霞般浮起来。
周围声量更杂更多,此起彼伏的。
“凌凌,我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