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无涯讷于言语,慢吞吞答:“主子让跟着的。”
姜问钰觉得谈殊一时半会醒不来,她又要离开,便让萧元颂派薛无涯去守着他。
毕竟谈殊这人仇家可不是一般多,要是被发现昏迷不醒,岂不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姜问钰搭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叩着,目光打量了薛无涯一番,轻声道:“你回去吧。”
薛无涯呆头呆脑道:“不行。”
姜问钰:“理由。”
“主子让我跟着表姑娘保护表姑娘。”
“不用。”
薛无涯耷拉脑袋,像是个抗拒交流的孩子:“我不回去。”
回去主子肯定罚他。
小二端菜来,桌面满是美食佳肴。
姜问钰屈指敲了敲桌子,铁石心肠道:“吃完这顿就别再跟着我们。”
薛无涯吃了几天馒头,早就馋坏了,根本听不到姜问钰的话,忙进食。
姜问钰也不管他听进去没有,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东西。
吃完后,姜问钰和石英走在前面,薛无涯在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紧跟着。
石英:“需不需要把他打跑,或者甩掉?”
姜问钰走在嘈杂人群里时,偏头正欲回答石英的话,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世子!世子!”
她回头看去,只见小商贩前,一个头发全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手握着柿子,不停喊道:“柿子!柿子!新鲜的柿子!”
姜问钰恍惚地眨了下眼。
柿子,不是世子。
“怎么了?”石英见她敏锐往后瞧,以为是发现异样。
“没什么。”姜问钰回过神来,“薛无涯就别管他了,爱跟着就跟着吧,只要不妨碍我们就行。”
石英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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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国,都城。
新帝登基已有数月,这数月各处常有不怕死的调兵试图动乱,均按谋反论处置。
谈殊回来后,跟萧元颂辗转各处稳定军心,减少霍乱,稳定民心。
新帝尚年少,有丞相和太傅辅佐,宏光方丈时常进宫同明安闲聊,但明安最高兴点莫过于亲眼见着谈殊的那一瞬间了。
至于为何是一瞬间,是因为不知天高地厚点师兄一开口就容易让人窝火。
“哟。”谈殊不怕死地进御书房就是这么一句,语调漫不经心,“以后不能叫你师弟了。”
穿着龙袍的光头皇帝明安恨不得哭得稀里哗啦跑向谈殊,可是他是皇帝,不能这样子干。
同样,他也要有风度。他不是古怪的师兄,他也能原谅师兄的古怪。
要说这皇家李家对武侯爷一家就从没好过,明安知道自己是也姓李后,对师兄深感歉疚。
“师兄。”明安把太监和宫女都支出去,跟谈殊坐在椅子上,肉眼可见得开心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谈殊心想还不如死了呢。
死了化成鬼缠在姜问钰身边,她察觉不到,也不影响她睡觉。
不过姜问钰活着,他死了进阴曹地府,也会硬爬上来的。
“师兄,你不高兴嘛?”明安把茶盏推给谈殊,眼巴巴望着师兄地表情,觉得冷得要命。
“没有。”谈殊骨节分明手指端起茶盏,喝冷口,放下来,“这什么?”
明安说:“这是楼兰进贡的茶,据说是他们那边特有的茶,喝起来甜淡清爽。”
谈殊指节敲了两下,轻掀眼皮:“还有吗?”
明安:“师兄是要茶叶吗?”
谈殊嗯了声。
“有的。”
明安唤太监去拿了一两包过来,谈殊掂在手里,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师兄你有看见姜姑娘吗?”明安闲聊中,忽然问道。
谈殊半耸的眼皮抬了起来,神色莫测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明安道:“姜姑娘上回给我做的荷包不小心被我搞坏了,我想请她再帮我做一个。”
主要是那安神香真有用,明安头疼时候闻一闻就能静下心来了。
谈殊冷笑道:“没看见。”
有的人都没有荷包,你还弄坏了。
明安失望地哦了声,接下来就是谈殊检验他练武,练得如何了。
明安本来还想着,他做了皇帝师兄应该会手下留情,没成想打得更狠了。
“师兄!”明安摸着脑袋,喊道,“你怎么下手那么重?”
谈殊懒声道:“是你不加以勤练,武功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