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是老庄主季渊的一位好友,江湖人称大盗白羊在南下前赠予季凡的。季凡十四岁刚当庄主的时候拿这把剑斩过盗匪,护过良民,也在深夜击退过刺杀他的刺客。
“多年不用,手有些生了,”季凡拔剑,把剑鞘丢给了白祈,差点没站稳,“学着点哦,今日我舞给你看,下次你折只花枝舞给我看。”
季凡舒展了一下腰身,拔剑起舞,花剑在月光的映照下泛出点点寒光,与不远处快要残落的□□遥相呼应,只见他剑气或冲或缓,击落那点点翠黄,就连秋风都略显逊色。
那模样太过好看,季凡借着酒劲,忽而将这出剑舞地极软,软,却不魅,反倒透着几分洒脱,游刃有余,进退有度。
一舞毕,白祈几乎傻了眼,直到季凡轻身一跃踩在花坛上,不知哪里来的坏心眼,学着那日清晨,晴儿将一碰井水洒向白鸽休憩的木架,惊地鸟儿四处逃窜。
成群的白鸽扑腾着翅膀,卷起季凡几缕黑发,格外好看。
“有花,有月,有美景,这些都是好的,只是哥哥也太坏了!”白祈笑着替白鸽控诉,接一件珍宝一样接住了迎面倒在他身上的季凡,将他稳稳扶好,“人家替哥哥劳作奔波,哥哥却欺负人家,坏不坏?”
季凡的表情却妥妥只写着十个大字:我不管,我手痒很久了。
他早就想欺负这群白羽红眼的鸽子了,平日里只要它们一到,就是有信传来,季凡就一定轻松不了,趁着眼下没事,捉弄一下又怎么了?
“哥哥的舞是跟谁学的?”
季凡靠在白祈肩上,合眼说道:“嗯……自己学的,小时候爱看话本,见南风剑仙随北风诗仙的诗句舞剑,心向往之,却无知己,便自己作诗自己舞剑……”
“那方才舞的那段,是个什么诗?”白祈追问道。
季凡突然笑了,自嘲地摇了摇头,“小时候写的一些强说愁的词句罢了,说起来坏难堪的,名字叫,怀春景……”
两人相互依靠地聊了很久,聊到月落霜生,季凡睡着在白祈怀里,被白祈偷偷落下一吻,抱回了房间。
等季凡熟睡之后,白祈却没有安寝,因为他敏锐地发现了一处院内的异常——木架上的鸽子,少了一只。
按理说,这些鸽子白日里四处传信,夜里是不会乱跑的,古野庄更是专门有记录鸽子数量的人,倘若一只鸽子跑了三五天不回来,一般是不会复用的,因为这只鸽子极有可能被有心人重复训练,为他人送信,成为旁人获取情报的手段。
今日白祈留心一天都没揪出那位“大川流”,但晴儿却实实在在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做过和季凡一般的行为。
季凡想着,随手抓起一只白鸽,手指用了个巧劲,那鸽子的喉咙便随声而断,而尸体则被他随意丢进了花坛。
……………
第二日,谁也没在乎一只鸽子的死活,白祈借着职务之便,主动前往山下的平原庄要给季凡选一只新的白鸽。
在出发之前,他用泼水的方式将鸽群赶走,然后一路轻功跟随着昨夜消失的那只白鸽。
果不其然,那只鸽子来到了平原庄,且不偏不倚,落在了一处少有人来的窗口,那窗口随即便有人伸手出来将白鸽抓进,不久,又熟练地放走了,探出头来警惕地张望了一圈。
看来他猜的没错。
大川流并不是直接与鬼寨联络,而是用平常的方式将消息移送到平原庄,转而传递给卞城王。
而晴儿,就是大川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