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孤刀这时候再想说‘不可’已经晚了,他没料到李晏辞如此不遮掩——这下妥妥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李晏辞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给他,说完这句话就一脸开心地出门去了。
……
纪汉佛和白江鹑也顶着满头问号,三个人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
李晏辞一出门便对妙手空空说:“你去散布谣言,就说我这里的考核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而且考核内容是打败我——让那些武功不济的人就不要来尝试了。”
“打败你?”妙手空空一听便来了兴趣:“这样谁还敢来?”
“总有不信邪的——而且越是有背景的,越不信邪。”
妙手空空一听就懂了:“你想收那些掌门二代啊?”
“不是,我真是越发看不懂你了——你替单孤刀接那种烫手山芋,还让他记恨你,图什么啊?”
“就是图他记恨我啊。”
李晏辞往门框上一倚,抱臂看着院内正准备考核的乌泱泱一大群人。
“四顾门这么多人,他就只嫉妒李相夷——怎么,是看不起我吗?”
“……”
“快去,就找那种衣着光鲜、身边还跟着婢女小厮的。”李晏辞踢了他一脚:“不够拉胯的我不要。”
未时三刻,考核正式开始。
宴会此时刚刚结束,各派掌门、宗主都喝得微醺,与李相夷和肖紫衿一同从正殿中走出来,除了自家有子弟想拜师的还留下来观看比试,大部分都拱手告辞。
“听闻王掌门之子也来参加考核,可以见识南山派的绝学七星拳了。”
“哪里哪里,比不上金陵梁氏的龙旋掌。”
李相夷闻言只略一挑眉,站在那里不做评论。
他自是不屑参与这种无意义的寒暄和互相吹捧,却也不会出言打断,只将目光投向阶下,属于天下第一的傲气不自觉外露。
其他人见他嘴角噙了抹戏谑的笑,并不接话,便都讪讪住嘴。
班门弄斧,自讨没趣。
其实他们心里也知道自家公子小姐是什么德行,李相夷如此心高气傲,大概率没戏——席间大家也试探过他的口风,他一口回绝说自己不收徒弟。
可出了门便发现,底下待考核的人群泾渭分明分成两队。
一半站在单孤刀面前,另一半站在李晏辞面前。
前一半风尘仆仆、衣着朴素,后一半连剑柄都镶金戴玉。
而百川院的考核场地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还不如来谋差事的杂役多。
李相夷一皱眉,传音道:“李晏辞,你又在搞什么鬼?”
“什么搞鬼啊,你知道按你的意思来,忙通宵也忙不完吗?”李晏辞撇嘴,压根不给他面子:“你就知道一句话把别人支使地团团转,不管底下人累死累活。我还不是在帮你?”
那些个掌门也惊讶地发现自家公子小姐全都聚在一处,心道或许李相夷嘴上说着一视同仁,多少还是愿意卖他们个面子。
南山派的掌门第一个发问:“这位姑娘是?”
李晏辞下午换了一身红衣,头发也用红绸束起,有意叫人分不出她跟李相夷,跟早上
“就是我先前跟你们提过的李晏辞,我的右护法。”李相夷压着不悦替她解释,“刚刚没来赴宴,就是去帮我师兄准备考核事宜了。”
“李姑娘?是不是近日风头很盛的那位?”
南山派掌门其实早都猜到她便是传闻中的‘李相夷的胞姐’,此时只是故意抛个话头,想看看传闻是不是真的。
“听说能与李门主打个平手?我看是传得太过了吧?”神龙宗宗主接到南山派掌门使的眼神,故作姿态道:“李门主这样的天纵之资——”
“晏辞的功夫确实不在我之下。”李相夷打断他,“她若乐意收徒,我也不拦着。”
两位宗主掌门对视一眼,知他此言非虚,暗自心惊。
这四顾门还真是不可小觑——有一个不世出的剑神已是傲然武林,暗中竟还藏有一张王牌?
何况李相夷刚刚并未对两人的关系做出澄清,看模样又确是八九分相似,若是傍不上李相夷,这位李晏辞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站在这里的,都是想入我门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李晏辞这句话运了内力,逼音成线,让队伍前后听起来都是同样清晰。
有人大着胆子道:“敢问李姑娘,是代单门主考核,还是代李门主收徒啊?”
“都不是。”
“我自己收徒。”
李晏辞很不满别人把她当做‘备选’,当即不客气道:“想要去单门主门下的赶紧左转,想要拜李相夷为师的可以现在就上去挑战他——喏,他就站在台阶顶上,不用打败,只要偷袭能刺伤他,我打包票让他收下你!”
李相夷名头在外,自是没有人敢去偷袭,何况偷袭说出去也不好听。
那人心里一怵,将头缩了回去。
“我再重申一下,我这里与别处不同,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四顾门不要。”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条件。”
“待会我会给一炷香的功夫让你们相互认识,武功路数、擅长兵器、内力几何,别给我聊些杂七杂八。”
“之后再给一炷香让你们熟悉场地和商量战术。没有趁手兵器可以去武器库挑,毒药机关也全都可以用,”
“比试的时间也是一炷香,你们所有人,对我一个。”
“结束后只要场上还有一个人能站着,我就收下所有人。反之,你们就全部留在四顾门里做杂役。”
“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