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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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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巧得很,秦舞阳刚回前院,尚未进屋,看见任姜从门口经过,心念一动,脱口喊道,“任姜!”

任姜似乎微微一惊,略显仓皇地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接著,一闪而入,顺手关上了院门,倚著廊柱,斜睇著秦舞阳。

这壮硕的少年,对于异性的观感,已洒脱得多了,他微笑著握住她的温暖柔软的手,问道:“你一定在心里奇怪,何以我不叫你赵娣,而叫你任姜。是不?”

“不是。”任姜平静地说,“是你那位正使告诉你的!”

想一想,真个问得多馀。不过这一来,倒反省事,于是他立即问入正题:“既是旧识,何以不理不睬?”

“谁要理他?”

“怎的?”秦舞阳大感困惑,“怎的如此说话?”

“你要我怎么说?说我恨他?”

“越发不对了!你跟荆先生的话,完全是两回事。”

“那就不谈了。你们是燕国的使者,远来的贵客,宾至如归,我只该尽我侍奉的本分,刚才已经太放肆了,副使恕罪!”

秦舞阳竟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怨怼,却又谦恭平静;说是道歉,语气不免尖酸。但不管如此,决无就此罢手的道理。

于是,他一手拉住她,一手推开了门,任姜也不推拒,跟著他到了屋里,在下方坐下,端然低头,静候问话。秦舞阳故意挑了个面对窗外的位置,箕踞而坐,用一种好奇的神气说道:“荆先生倒是很想念你,你怎么如此恨他?总有个原因,你不妨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尽些力,替你们重修旧好?”

“多谢。不必多此一举了!”

“看样子,荆先生伤了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过去了,何必再提?”

“不!我是个直性子,什么事不弄清楚,会连睡都睡不著。”

“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气。”

“决不!”秦舞阳又加一句:“你若不信,我可以罚誓。”

“那么我跟你说了吧!你那位正使,是个懦夫!”

“懦夫!你说荆先生是懦夫?”

“不错,他是懦夫!”往事兜上心来,任姜激动了,咬一咬牙说:“一大早趁人家还在睡梦里,偷偷儿逃走,你说,这不是懦夫是什么?”接著,她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自然,一面说一面由于自感委屈的缘故,已是泫然欲涕了。

秦舞阳觉得好笑,但看到任姜的神情,不敢笑出声来,只说:“原来荆先生真的对不起你。不过你骂他懦夫,似乎──。”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任姜默然。但停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说他是懦夫,当然还有别的道理。”

听这口气,在儿女私情以外,还有曲折,秦舞阳不敢再出以玩笑的态度了,坐正了身子,平视著任姜,那一份稚气的严肃,给了她一个极深的印象,因而也双目灼灼地注视著秦舞阳。

“另一个原因,可能够告诉我?如果不便,你可以不说。”

这一问在任姜意料之中。彼此交谈到此,原可以说几句真心话了,但因他神态严肃,她不免也起了戒心,所以思索了一会,决定作一个含蓄的回答。

“也没有什么不便说的。你那位正使,知道我家里的情形。今天在这里遇见他,难免有些感慨。”

忽然又变做“感慨”了!秦舞阳发觉她的语气已缓和得多。照道理说,她的措词该是“愤恨”而非“感慨”;一时感慨,何致于痛斥旧日相知为懦夫呢?

心是这样想,嘴里却不说破。秦舞阳也算有些阅历了,心知不必再往下多说,但就这一番谈话,收获已多。现在要当心的是,不可叫她生出任何怀疑,而且还要订下后约,好准备进一步的探索。

于是秦舞阳作了个很自然的微笑,却又微皱著眉,用遗憾的语气说:“你跟荆先生曾经恩爱过,我只好退避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任姜撇著嘴说,“何必还要编个理由来推托?”

“这你冤屈了我!我实在很喜欢你陪著我……。”

“既如此就不必牵涉到第三者。”任姜管自己抢著说。

“好!”秦舞阳鼓起勇气,接口说道:“你晚上来!可别骗我,叫我空欢喜一场!”任姜嫣然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眸看了他一眼。秦舞阳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出去,站在廊下,不住挥手示意。

她的背影消失了,秦舞阳仿佛也有惘然若失之感。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想起还有正经事得赶紧去办;于是出了自己的院子,又来看荆轲。

“巧得很!”秦舞阳兴奋地说,“一回去,还未进屋,便遇见任姜。她说的话,是荆先生你再也想不到的。”

“荆先生,你别生气!我是学她的话,她咬牙切齿地骂你懦夫,说你在邯郸趁她在睡梦里,溜之大吉。”

“骂得好!”荆轲大笑。

这笑声在秦舞阳的感觉中,异常陌生,一路千里迢迢,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荆轲这样大笑;但是,他知道第二句话要说了出来,可能荆轲就不会觉得好笑。

“她还说了些什么?”

秦舞阳迟疑了一下,终于把任姜所以说荆轲是懦夫的另一个原因,也照实说了。

果然,荆轲笑容顿敛,那深沉的神色,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重,这使秦舞阳意识到,邂逅任姜,已非一件平凡之事。

“舞阳!”荆轲的低沉的声音,含著一种跃然欲试的进取意绪,“我必得跟任姜好好谈一谈。”

“她晚上要到我那里来。荆先生看,是我把她邀到这里,还是你到我那里去?”

“不管她来我去,事须秘密。”荆轲指著窗外说,“幸好那里有道便门,到晚上你把它打开,我悄悄儿过去。”

“是。就这么办。”秦舞阳想了一下又说,“只怕她跟你一见面,算那邯郸的旧帐,吵了起来,那就保不住秘密了。”

荆轲刚要答话,廊上有人捧著一个食盒走过,随即听得门上轻叩数下,屏门旋即轻启,是侍应这座正院的僮仆,特意来进鲜果的。

荆轲道了谢、放了赏,取了个梨在嘴里咬著,默然无语──秦舞阳也想到了,前后两院,不时有僮仆借故来到面前,晚上更有人值宿,这样子耳目密布,若有些什么诡秘的行迹,落入窥伺者的眼中,会坏了大事。

“这梨很好,你尝一个!”荆轲大声地说,同时使了个眼色,招一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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