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一半,被一陌生人拦住了去路。
水乔幽看到他腰间悬挂着的腰牌,没有多问,走进了旁边的茶楼。
上至二楼,看到守在外面的方柏,神色未变。
方柏瞧她神色,知道她已猜到请她的人是谁,省了多余的言语,将她请进了雅间。
雅间里依旧只有庆王一人,他也同上次一样,选了个临街的房间,楼下的热闹通过打开的窗户传到了楼上,有些吵闹,雅间里坐着饮茶的人却不在意。
水乔幽抬手给庆王见礼,手要放下来了,庆王示意她不必多礼,示意她坐。
水乔幽瞥了一眼他下首的位置,这次她没有拒绝,坐了下来。
庆王脸上神色一如既往地让人觉得亲和,“水姑娘,今日这么早就下值了?”
水乔幽瞧了一眼给她上茶的方柏的手,“是的,我刚去了趟西山观回来,兄长体谅,特允我先下值了。”
庆王少有地听见她讲这么长的一句话,“哦,袁卿也关心西山观的事?”
水乔幽应答如流,“那倒不是,我就是去看了个热闹。”
庆王听她这么一说,有些讶异,“没想到,水姑娘这样的人,还会去看热闹。”
水乔幽不上心他的评价,从容答道:“我亦是俗人而已。”
庆王听她这么一说,话语一顿,忽然也觉得她这人有几分趣味,“那不知水姑娘去看热闹,可有听到那西山观的神像被毁是何原由?”
水乔幽迎上他的目光,过了一息,开口道:“我去的时候,听到勘察的人说,那神像中放置了机巧,只要有人拿走神像手中的那颗金珠,就能破解机巧,拿到里面藏着的宝物。”
庆王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那水姑娘怎么看?”
他这话一落,雅间里的一瞬,仿佛被拉长了许多。
水乔幽手指抚上茶杯,慢声道:“我觉得,他只说对了一半。”
庆王诚意请教,“那另一半怎么说?”
水乔幽手指在靠近自己的这侧杯壁上轻轻摸索着,声音不轻不重,“那神像里的机关是洛家先祖精心所设,只要金珠在,神像手臂永不会脱落。金珠脱落。”
说到此处,水乔幽停顿下来,端起茶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
她放下茶杯,才对着视线没有挪动的庆王继续道:“其实, 神像的手臂也不会松开。除非,再在那个位置放上洛家家主的印鉴。这世上,也唯有那枚印鉴,可以破解那处机巧。”
下午在西山观里那名匠人推测的并没有错,必须是要精心计算过的重量才能破坏那枚机巧,多了少了都不行。
那枚金珠也是机巧未被破解之前,神像身上唯一可以活动的地方。
只不过,洛晚风精心算好的不仅是那枚金珠,还有传给洛家家主的那枚印鉴。
或者,更应该说,那处机巧就是根据那枚印鉴的重量专门造出来的。
“机巧打开,将里面的宝物取出来,就算再将那枚金珠放回去,神像也不会再复原了。”
庆王放在腿上的手,力道稍微收紧了一些,却又很快恢复如初。
“原来如此。”
庆王思索一息,声色不变,“没想到,水姑娘竟然还知道这么多有趣之事。”
水乔幽没有纠正他的用词,“只是一些随随便便的乡野见闻而已。殿下才识渊博,看的却都是圣贤之书,自然少有听说这些不入流的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语气,像是寻常熟人闲聊。
庆王听了,面上神色也未有变化。
两人互看一息,庆王好奇又问,“那不知,水姑娘可知那神像里藏的到底是何宝物?”
水乔幽微讶,不答反问,“此事,殿下,先前也未听说?”
“未曾。”庆王顺着她的话道:“听水姑娘这话的意思,看来,姑娘倒是真的清楚的?”
水乔幽没有急着作答,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一息过后,才缓声回应,“清楚,倒是说不上。不过,我以前,却是听说过一些与洛家那位先祖的一些事情。据说,他将大邺太祖地宫内部的地形图,放在了那尊神像里。”
她话音落下,雅间里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