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自信,就像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掌握一般。
但在某些方面又不是很像,身为天之骄子,生来就站在别人一生都够不到的高度。
偏生她似乎很能共情别人的痛苦,理解别人的挣扎。
单闻也没有与她争论下去,被迫和一个孩子道歉,明珠公主可是狠狠的坑了他一把。
“单一,先带小公子下去。”“是”
江榆突然开口。“小公子是否也应当道歉。”
态度强硬,不退让分毫。
季朝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身子晃了晃,根本不敢去看江榆的神色,怕在她脸上看到厌恶。
江榆是他在娘亲去世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向他释放善意的人,他的身子在轻轻发抖,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马车上,江榆给沈毓的伤口上药,动作很仔细,也很轻,给结尾打了个结。
“为什么要去找单闻?”
沈毓回答,“本来是去刑部,但是那几个人死了,还没有上报,单闻就私自处理了尸体,我怀疑不对,便去找他。”
她不敢抬头看江榆,总感觉现在的时间格外难熬,她又感觉有几分羞愧和难堪。
就这么一件很小的事情她都做不好,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还要江姐姐出面。
“小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江榆看着她。“你明明可以等我出宫或者自己私下调查,这般冲动,与你平常性子极为不符,告诉我原因。”
江榆知道是因为她,但她要逼沈毓亲自开口。
沈毓沉默了很久,“因为江姐姐,宫宴一事全权由江姐姐负责,出了事就算调查清楚,也许江姐姐脱不开关系,朝中众人会如何看待江姐姐,他们又会如何想?”
沈毓听见一声叹息,“小毓,关心则乱,我希望你能够做到理智的对待每一件事,如果一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并没有挽回的可能,那么不要想着补救,而是在这件事中如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这件事情你不用查下去了,就这样吧。”
沈毓不可置信,不查了,那就代表江榆要将这件事担下,责任全部推到江榆身上。
她开口,“为什么?难不成就听别人议论你,猜忌你,让你的名声就这一般了?”
江榆轻轻皱眉,“沈毓,你太重感情了,你把我看的太重了,你以后要走的路很远,怎么可以这样感情用事。”
“这件事牵扯众多,不查是最好的结果,有时候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所有人都满意,所有人都相信的结果。”
沈毓一言不发,让她不管她做不到,但她怕与江榆发生争执,所以选择沉默,选择逃避。
马车中传来很长时间的沉默,江榆看着沈毓慢慢变红的眼眶,但没有泪落下。
江榆从来没有见过沈毓哭。
第一次见面,一个是骨瘦嶙峋,穿着破破烂烂的嫁衣,为了半个干硬的馒头和两头野狗抢食。
一个头戴斗笠,身上纤尘不染,就连伸出的手指都如上好的陶瓷,白皙细腻。
对于沈毓来说,自己从小被打骂长大,被母亲迷晕,送上轿子,好不容易逃出来,在最黑暗的时候遇到世界上最好的人。
沈毓身上有一种与身份极为不符的孤傲,是江榆教出来的,所以她会完全听江榆的。
江榆再说不查时,她便隐约猜到江榆明白这件事情了,有自己的考量。
〔怎么样?被别人算计不好受吧?难过不。〕
算计是真的,反应过来掌握主动权,将利益最大化也是真的,但系统就想怼她。
“小统,我既然算计了所有人,那么我也应当容忍别人算计我。这次苏浅和秦珍得承我一个情。”
〔呵,把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