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手死死的扣着弓弩。
单闻握着茶杯的手一抖,冷若冰霜的脸上阴沉的可怕,沈毓可不怕他,嘴角的笑凉薄
“怎么?养了几年,真的是自己儿子了。”
单闻能忍住,那就不是他了。早在宫变被沈毓威胁的时候,他就仔细调查过沈毓。
但是什么都没有,正如别人所说,父母双亡,带着年幼的弟弟一路进京。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反而处处不对劲。
他没有放弃,后来找到一个媒婆,只是人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突然死了。
速度这么快,沈毓现在没这么大的实力,那就只剩一个人了。
江榆,江榆在为沈毓做收尾工作,那么这“父母双亡”就显得诡异了。
他松开茶杯,冷气逼人,“比不上你,心狠手辣的,我想不明白江榆其他方向很优秀,但这看人的眼光怎么这么差,不过除了是看人的眼光,教人更是教的差。”
沈毓知道怎么插刀,他也知道怎么放箭。
果然沈毓面色一沉,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按着手臂上的伤口,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又有血液流出,疼痛使她忍住心中的暴虐。
但单闻并不打算住嘴。
他微敛着眼睛,眼神中是上位者对于蝼蚁的打压、轻蔑、不屑,或许根本不放在眼中,让人无处遁形,难看至极。
他看着沈毓挺直的背和绷紧的神情,只是淡淡一眼就收回视线。
“不过这也不意外,毕竟有些人骨子里的肮脏与低贱压根就改不了。也不能指望山鸡飞上了枝头就成了凤凰,江榆收了这么个弟子,当真是人生的污点。”
他语气淡的只是在讽刺,感叹一般,知道沈毓爱听什么,所以尽捡些她不爱听的话。
沈毓的指甲已经深陷伤口之中,鲜血直流,她却感不到疼痛,她…是江姐姐的污点?
空气中的寂静像是一根拉紧的线,马上就会断掉。这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惊慌声。
“国师大人,我家大人今天不见客。”
“你下去吧,他若怪罪,也不会怪罪到你头上”
这师徒两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相似,只不过师父要温和礼貌一些。
江榆停住,没踏上台阶,看着房间的众人只是轻微抬头,目光落在沈毓僵直的背上。
“小毓,过来,回家了。”
沈毓僵直的站起来,低着头朝江榆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好。
江榆看着她下意识将手收到背后的动作,有些血迹已经染到了衣裙上,沈毓注意到了这点,偏过身子想把血迹遮住。
“把手伸出来。”没有命令,带着安抚。
沈毓僵执片刻,还是将手伸过去,感受到手背上敷了块柔软的帕子,她小心翼翼的抬头见江榆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江榆看着她手背的伤血肉模糊,有些狰狞。
江榆轻轻帮她把血迹擦掉,抬头看了一眼季朝手上的弓弩,最后目光落在单闻无表情的脸上。
“道歉。”声音不轻不重,清楚的落在每个人的耳中。
单闻换了个姿势与江榆对视,算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莫名笑了一声。“道什么歉啊,我觉得季朝说的没错,我说的也没错。”
江榆的声音重了一分,“单闻,道歉。”她的眸光冷了一些。“这次宴会的事,有没有证据取决于我想不想查。”
很明显的威胁,单闻目光如墨,闪过一抹探究,他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份好奇。
江榆身上无论是才情,气质都像是百年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骨子里也有别人比不上的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