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槊抬头,看着城楼上的众多人的身影找了一遍,眉头皱起,怎么不见阿韵?
收敛心绪“殿下,入城了。”秦珍嗯了声,隔着沙帐目光落在秦砚身上,两年多了,也不知道这京城成什么样了。
“恭迎公主回朝,恭迎将军回朝。”道路的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带着真诚。
有不少人热泪盈眶,还好公主回来了。
“恭迎公主回朝。”大夏终于有能力将公主带回来了。
“陆槊”在高呼的众多声音中陆槊能清楚的听见她的声音。
“殿下,臣在。”“本宫先回公主府,若皇兄问起来便说本宫身体不舒服。”
“臣明白。”
江榆看着缓缓入城的队伍,交代了一些事,便打算离开,这里交给沈毓她很放心。
沈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江榆身边的少年迈着轻快的步子,突然少年回头朝她露出一个带有挑衅和恶劣的笑。
沈毓垂着眸子。
人群很挤,温莳护着江榆,声音很轻快。“阿榆,去公主府?”“嗯”
秦珍下了銮驾,慢慢走进公主府,陈设依旧,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看来有人定期打扫。
穿过假山亭榭,来到自己的院落,不过才这么一段路,她就感觉喘不过气来,还有些缺氧的头晕。
陆槊要先回朝复命,至于给她留的那几个人在大门守着,她没有让他们进来。
手搭在门上好半会儿,还是垂下来,她公主府的陈设是苏韵亲自设计的,她的住处也不意外,不过是一扇门竟让她生出些许退意。
手指蜷了蜷,偏过头轻声咳了几声。
“殿下,不进去吗?”声音只是平常的疑问,却抚平了秦珍内心的焦躁,让人头脑清醒了不少。
秦珍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院中央的人,如画般走出来,精致的眉眼认真的注视着她,美的不似真人。
秦珍笑了笑,“你来了。”
“嗯,臣来给殿下解蛊。”
秦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倚在墙边的少年,随手打开门,“进来吧。”
这算得上秦珍真正意义上第二次见江榆了,第一次是她出嫁的前一天,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梳妆台上的嫁衣,房门被敲响。
“谁?”门被打开,入目的是一个少年,少年生的精致好看。
少年退了一步,让开路来,他身后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她在丞相府见过一面,苏韵特别喜欢的人,江榆。
江榆进房间,少年站在门边,没进来,给足他们空间。公主府这么的侍卫,暗卫,这两人却能无声无息进来,她看了一眼不远处放好的长枪。
江榆走到她面前,“殿下,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个人很奇怪,明明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却没有距离感和疏离,反而使人有安全感,仿佛她在就不会有事。
说实话,秦珍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好感只会增不会减。
江榆将两个瓷瓶放在梳妆台上,“殿下白色瓶中的是假死药,时效七天,无副作用,关键时刻可救一命。”
“另一个瓶中装的是蛊,唤连衣,中子蛊的人会对有母蛊的人产生极强的心理和生理依赖,会不自觉想亲近、相信有母蛊的人。”
“不过它有一个缺点,若是子蛊死了,有母蛊的人会受到很强的反噬,若殿下想用它要记得不要让有子蛊的人死了。”
秦珍看着那两瓶子。“什么意思?”
“希望殿下在北梁有些保命的手段。”
秦珍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中有怀疑,有探究,还有不相信,但不得不承认内心又有些微妙的感觉。
“为什么?”“殿下代表大夏,大夏离不开殿下,百姓也离不开殿下,所以希望殿下少受些苦。”
秦珍突然笑起来,眼中带着点散漫,“这般大费周章,当真只是为了本宫?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求什么?”
江榆的声音带着认真,“求大夏一个盛世,求殿下一个平安。”
秦珍沉默了,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亲哥哥将自己送出去和亲,而不过是一面之间的陌生人却愿意求她平安归来。
江榆转身,“我知殿下不信我,用不用取决于殿下。”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门外的少年站直了身子,“阿榆,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饿了。”“依你”
思绪回笼,看着认真给自己把脉的人,连衣蛊她下在四皇子身上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拿到图纸送出去。
江榆给她解了蛊,收了银针,“殿下,今日的宫宴若不想去便不去了,现在你不宜到人多的地方。”江榆看着她。“殿下何必如此心急,在北梁一切可从长计议,何必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他这具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她笑的不在意,“好歹也是本宫的宴会,自是该去一趟,你也别责怪本宫了,本宫才回来。”
江榆扣着她的手,声音沉稳,“殿下的毒,臣,可以解。殿下的手,依旧可以拿长枪。但身体调养不回来了。”
秦珍眼中闪过一抹光,但很快就消失了,而是问,“本宫还有多少时间。”
“一个多月。”
秦珍垂着眸,她要做的事不多,一个多月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