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像是没有发现脖颈处搭着的剑一般,用帕子轻轻擦了擦手上的血。
擦干净后喉咙一阵发痒,捂着嘴猛的一阵咳嗽,血液浸透了她的帕子,又将擦干净的手染的鲜红。
与秦珍相比,顾则身上的伤就很微不足道了。
“明珠公主,你的底牌似乎并不好用。”
秦珍将手帕丢在一旁,吸了几口气,感觉极快的心跳慢慢平复后,将手上的血擦在衣服上。
笑的随意,右手搭上左手手腕上的发带,轻轻一扯,发带松开,松松散散的垂在手上。
眼神变得冰冷,手腕一抖,软绵无力的发带如刀刃一般锋利,划破了顾则的衣袍,带着一道极深的伤口。
“你又错了,这才是本宫的底牌。”
顾则再度震惊加懵逼加怀疑人生。
发带是陆槊送给她的,这根发带是苏韵做的,他们一人一根。不发力的时候轻如绸缎,发力的时候如薄刃一般锋利
阿韵向来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武器,那个小姑娘脑中有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当真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
顾则身上又添了几条伤口,秦珍彻底撑不下了,发带软了下去,垂落在地上。
不过没关系,算算时间毒也发了,果然,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顾则身体晃了晃,半跪在地上,“你赢了。”
秦珍慢慢后退,上了台阶,坐在龙椅上,雍容华贵,气势逼人,那位置似乎天生为是她准备的一样。
脑子要炸了,很痛,很晕,很难受。
恶心反胃,右手已经疼痛的麻木,她闭上眼睛一阵眩晕。
人在这种时候啊,总会莫名想起很多事,她想起了他们三个刚见面的时候。
“殿下,臣姓陆,单名一个槊,年九,将军府嫡长子,是陛下为您选的伴读。”
“殿下,臣姓苏,单名一个韵,年四,丞相府嫡次女,是陛下为您选的伴读。”
“明珠,这是我为你设计的暗器,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有时候咱得智取,保存体力。”
“明珠,我阿姐去了苏州,听说苏州人美景好,可是我还要上课。”
“明珠,看!我爹娘和阿姐为我求的平安符,听说特别灵。”
“殿下,臣为大夏而生,保护大夏是臣的职责。”
“大夏是臣的故土,这里有臣的亲人,有爱戴将军府的百姓,有阿韵,有殿下。”
“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守好边关,您尽管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见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一道身影朝她飞奔而来,逆着光看不清,但她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殿下,臣来接你回家了。”
青年已经到她面前了,秦珍看着他笑了起来,她的笑比桃花还灼人,灼的人心里发烫。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她很少这样真心实意的笑了。“回朝吧。”该去看看她的皇兄了。
一封捷报正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
皇宫,苏浅看着摇篮中的孩子,这是她和秦砚的孩子,取名秦言慎,想着对方体内流着秦砚的血,她心中不免有些抵触。
孩子笑着,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见苏浅朝他伸手,本能的想亲近她,两只小手攥紧她的手指,嘴中呀呀呀!
他带着个长命锁,是苏韵为他准备的,苏浅另一只手拿起长命锁。
这是她在阿韵房中找到的,上面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长命锁的图案还差几笔才完成。
苏浅看着本能亲近自己的孩子,阿韵曾宇她说过,为这个孩子打造了几件武器。
她笑起来,笑容有几分苦涩,也有几分无力。
“罢了,你姨母爱你,那我便爱你吧。”
她摩挲着长命锁,感觉手指被弹了一下,很轻的触感,她看见长命锁的边缘出现一条缝。
她一愣,手指一动,将长命锁顺着缝划开,在正中心静静的放着一颗药丸
她知道苏韵不可能害她,所以这枚药丸多半是留给秦言慎的,她眼睛有些酸涩。
“芷儿”“娘娘,奴在。”
“请国师入宫一趟。”她要弄清楚这是什么。
攻破北梁,陆槊不仅仗打的漂亮,还成功将秦珍带回来,龙颜大悦,准备在陆槊入京之际,大摆宴席,进行嘉奖。
宴会的事又落在江榆身上,文武百官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出现一丝纰漏,当重之。
所以综上礼部,户部难堪大任,还是江榆最为靠谱。
这段时间江榆很忙,她不仅要安排好一切,还要带着沈毓学,好在沈毓很聪明,一点就会,省了不少麻烦。
陆槊和秦珍入京时,满朝文武站在城楼驻足。
青年骑着马,身形高大,身后跟着一小方队,他骑着马在一銮驾旁,隔着层层的沙帐,隐约看见一道清瘦的人影。,断断续续传来咳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