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秦珍几乎是被顾则一路拽到大殿上的。
用力甩开他的手,瘦细的手腕出现一片刺眼的通红。脑中传来一阵阵的眩晕,好一会儿才勉强站稳。
扫了眼眼前的场景,从前庄严宏大的大殿,现在只剩一片狼藉,就连装饰品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扣走了。
她咳了几声,目光落在顾则身上,“陛下,这是准备干什么?陛下也是可怜,这皇城都还没有破,人就跑了。”
顾则坐在皇椅上,死死的盯着秦珍,脸色铁青,“是你对不对?大夏怎么可能这么快攻入我北梁。”
陆槊对北梁的军队布防太清楚了,清楚到是个人都觉得不可能。
秦珍理了理皱了的衣袖,红色的发带缠在手腕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陛下何必如此动怒。”她笑的不在意,“本宫曾有幸在四殿下那里见过贵国的布城图。”
气到极致,顾则反而冷静下来,平复了心情。
他清楚自己的四弟什么样子,胆子小,野心大,生性多疑,这样的人怎么会将布防图给秦珍,而且他严格的把守,四皇子的人根本就没有出过城。
而且秦珍被困于宫中,每天吃什么,做什么,见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又是如何将消息传出去而不被察觉的。
站久了秦珍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右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还有些恶心。
“陛下带本宫来这大殿做什么?”
顾则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珍找了一张桌子坐着,她的身体素质太差了。“陛下还记得将本宫从斗兽场带回来时台上的那个孩子吗?”
顾则皱眉,那个孩子他亲自看过,的确死了。
“本宫手中有一假死药,用在那孩子身上了,本宫并没有向四皇子要那个图,而四皇子直接将那图转交给那个孩子带出城。”
顾则懂了,秦珍利用四皇子将消息给了那孩子,然后那孩子出了城。
人往往会忽视孩子,乞丐这些没有威胁的人。
“明珠公主好算计,朕当初就应该杀了你,不应该留你到现在。”
秦珍低着头,她的头发过肩多一点,只是很简单的用一只簪子挽着。
她掩唇咳了几声,淡淡擦掉唇上的血迹。“本宫有什么能耐陛下再清楚不过。”
顾则看着秦珍,她很瘦,衣服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是的,相处两年多了,他的确清楚秦珍是什么样的人,当初怎么就心软留她一命呢?
北梁没了,北梁没了……大殿中一阵沉默。“秦珍,北梁完了,你给朕陪葬吧,大夏的明珠公主,朕也不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珍就感觉顾则脑子有病,明明恨不得饮她的血,吃她的肉,还要说些话来恶心她。
“陛下”她抬起头来,眼中的散漫与笑意褪去,琉璃般的眼睛映着明亮的光。“恐怕不行,本宫还要回大夏呢。”
顾则笑了笑,拿起身边的剑站起来,“权谋朕比不上你,不过你现在的身体一只猫都可以推倒,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顾则出剑了,若是秦珍以前的身手着实不够看,但现在光躲一剑她头就晕了起来,狼狈的跌坐在地下,剧烈咳嗽了几声。
右手传来钻心的疼,顾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秦珍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站起来,身体还晃了晃。
顾则再次出剑,这一剑秦珍躲不过,但没有想象中利剑穿透肉体的声音,反而是武器相碰,发出一声清脆鸣叫。
秦珍左手拿着一把短剑,反手抵住他的剑尖,她从袖中出剑到挡住他的剑不过瞬间的事。
秦珍拿剑的动作很熟练,哪有半分生疏的样子,顾则面上惊讶。“你……”
秦珍出剑的速度很快,“陛下,谁还没几张保命的底牌。”
她的左手很灵活,甚至与右手不分上下,左手,是从小父皇便让她练的,除了陆槊和苏韵谁也不知道。
显然剑招顾则比不过她,但这身体亏损的太厉害了,不过几招下来,口中就涌出一口鲜血。
她出招很凌厉,顾则不慌不忙,“那又如何,你撑不住了。”
城墙上,北梁将领听着周围的议论,绝望在身上蔓延。
“我们会死,对吧?”“我不想死,我还没有看我娘最后一面。”“我…我不想死,我想活。”“我们投降吧,北梁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