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明德大殿
“蘩臣,边地距京千里,此番召你回来本是一月之期,怎的今日便到了”,圣人着明黄衣袍,双鬓微白,斜躺在殿中座榻上与面前之人对弈,衣上绣的五爪金龙高大威猛,彰显其身贵位尊。
赵钺心知皇帝生性多疑,怕是已经怀疑起他,思衬了片刻说到:“陛下,臣姨母于半月前突发急信,言近日总梦见臣父母身首异处之景,入夜不得安歇,已病了多日。臣而今只有姨母一位至亲,甚是忧心姨母病体,于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还未至大乘寺探望,便先来了面见圣上与太后娘娘。”
他从小被送到京城由太后看护长大,近几年才回魏州做了掌兵,虽是荣宠万分,可这对天家母子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谁又知晓呢。
皇帝闻言,心中甚是满意,笑道:“哈哈哈哈,蘩臣,与叔父客气什么,你父母去得早,玔凝与太后便是你的至亲,想去看望那便快去,何须顾虑那么多。”
赵钺闻言,作势便要起身行礼,感激道:“虽是如此,但蘩臣还需谨记为臣之仪,谢叔父于我长久之照料。”
赵钺在太后身边长大,加上他父亲是跟了□□打天下过来的两朝元老,虽是草莽出身,亦是裂土封疆,成了这京城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豪门权贵。是以,皇帝为显天家仁和,便与赵钺以叔侄相称,不让关系生分了去。
皇帝此行只是试探,哪能真让这侄子与自己生分了,况他已命人前去查探,赵钺归京却只带了五十轻骑,无其他兵马,是以快步至前将人扶起,“好了好了,这棋便不下了,你先去慈仁宫见见母后吧,几年未见,她老人家甚是念着你呢”。
随后又与赵钺聊了聊关于北部边地御戎之要,李奕便让人退下了。
一蓝袍内侍低着眉恭敬地将赵钺送出明德大殿,待行至先帝寥无人烟的废妃居所前,突然双膝跪地,与面前之人磕头道:“殿下,奴才该死,未察觉到是何人将主子行踪泄露了出去。”
赵钺盘着手中的玉扳指,眼中满是阴翳,若是徐廷再晚一步,让咱们这位圣人从王颉这狗东西嘴里知道了藩王漠视圣旨提前归京,轻则欺君罔上之罪,重则安一个起兵谋反的名头也无不可。
是谁
这么急着要他死呢
“行了,起来吧,做好你的本分,再有下一次,你便无需再来见我了,”说完便快步往太后所居的慈仁宫走去,转身的那一刻,眼底狠意毕露,既然不知道是谁,那便一个一个都处理了吧……
待从慈仁宫出来,已是午后了。辛未驾来车马候在宫门口,见主子出来,躬身行礼,低声道;“那位娘子用过早食便离开了,道是……”
赵钺刚应付完宫里两只老狐狸,此刻脑子一抽一抽地疼,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沉声道:“她说了什么”。
辛未还是没敢吭声,心道那位娘子胆子也够大的,没问殿下的身份就缠上来了,还走得如此干净利落,到底顶不住自个儿主子的视线,支支吾吾的说道:“娘子说,今后怕是无缘再见,这一番露水姻缘,过去便过去了,无需再思及。”
辛未说完头低的更低了
唉,这都是些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