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异几日后便邀了容昭在落月楼喝酒。
陆珺宁当然没去,只是备了一份厚礼让裴衡异送去。
那日裴衡异回府后,说与容昭相谈甚欢,至于谈了些什么,陆珺宁没有细问。
很快便到了新年旧岁之交,京城里外皆是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陆珺宁也把雅园装点了一番,游廊甬道挂上五彩的灯笼,院里的枯树悬上了彩绸扎的花朵。
天一黑,外头就飘起了雪。
裴衡异进宫夜宴未归,她独自守着火炉吃着锅子,快到子夜时,才见身披大氅的裴衡异急匆匆地回来。
想着快要错过守岁的时辰,陆珺宁一面迎出去,一边嗔怪道:“往年父亲进宫夜宴,亥初就能回来,你倒好,竟是这么晚归。”
裴衡异解了披风,抖落一地的雪在廊下。
“外头冷,进去说话。”
他将陆珺宁抱了起来,屋里丫鬟见状,忙识趣地把房门关上退了出去。
陆珺宁见他眼神有些凝重,不由问:“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裴衡异微微点头,放下陆珺宁在榻上坐下,沉声道:“今晚除夕夜宴,瑞王没有露面。”
“之前我进宫吃腊八粥的时候听说近来瑞王染了风寒,他的病竟严重了吗?”
陆珺宁在坤宁宫的时候遇到过来请安的瑞王和瑞王妃,看得出瑞王气色不大好,但精神还不错。
裴衡异蹙眉:“是啊,一直说瑞王是偶染风寒,没有大碍。我也是到今日,才从容昭口中得知真相。”
容昭?
什么真相?
陆珺宁意识到情况有些严重:“瑞王到底得了什么病?”
“瑞王从来没有感染过风寒,而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他掩盖真相在偷偷解毒,容昭甚至跑去岭南去问过顾神医,可始终没有办法解毒。”
“那瑞王他现在?”
“应该熬不过一个月了。”
陆珺宁吓了一跳。
瑞王不会莫名其妙中毒,必然是有人给他下毒,会是谁呢?
当初他曾对二皇子出手,二皇子和孙贵妃都有可能,还有越王……越王和珈宁去了封地小半年,应该没法对越王下毒。
但无论如何,瑞王一死,陛下的儿子便只剩下越王了。
“我们该怎么办呢?容昭又为何告诉你?”
“他来找我,是瑞王的意思。”
“瑞王?我不明白。”
“瑞王足智多谋,一边解毒,一边在查下毒的人。容昭告诉我,瑞王怀疑之前查错了方向,对他下毒的人其实是……”
“是谁?”
她能想到的,瑞王和容昭定然也能想到。
那就不是孙贵妃、二皇子和越王,可还能是谁?瑞王倒了,还有谁能获益?
陆珺宁思绪翻飞,就在此时,眸中突然闪过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
“姨母?”
对了,姨母一直希望珈宁嫁入皇家,这样到了帝位更迭的时候,她也能坐稳太后的位置。
珈宁没有顺她的心意嫁给瑞王做侧妃,而是做了越王妃。
姨母要让自己地位稳固,最好的法子就是把越王推上储君的位置。
陆珺宁心情万分复杂,抬眼看向裴衡异,“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