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说,至少有七八分的把握。”
“瑞王想借你的手扳倒姨母?”
“差不多吧,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临死之前一定要除掉自己的仇人。”
瑞王也真是英雄气短。
陆珺宁在心中微微一叹,看向裴衡异:“姨母会怎么做呢?”
裴衡异目光泓邃,轻声道:“皇上尚不知道瑞王毒入膏肓的事,皇后却是早有准备,我猜她会赶在瑞王毒发之前向皇帝请旨册立越王为太子。”
“这样一来,孙贵妃和越王会感念她的恩典?”
“不错。”
陆珺宁有些无力,“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皇后姨母是她和珈宁的亲姨母,陆珺宁对她再有恨,但不至于要跟她斗个你死我活。
越王承继大统后,陆珈宁便会成为太子妃,陆珺宁为妹妹高兴。
但皇后姨母这样毒杀瑞王,为的是自己坐稳太后之位,继续在后宫稳固地位。
陆珺宁明白,妹妹虽然不贪慕权势,但并非任人摆布的性子,不会做谁的棋子和傀儡。
一旦珈宁不顺从姨母的心意,她一定会对珈宁下手。
的确该想个应对之策。
“姨母毕竟出自安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想让她身败名裂,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
“别太担心,”裴衡异搂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回府之前,我和祖父已经有所安排。司礼监掌印太监与祖父相交多年,统率皇宫内侍,他会暗中让东厂的人调查瑞王中毒一事。”
难怪他这么晚才回来。
司礼监掌印太监出手,在宫中查清此事应该不难。
陆珺宁多少还是有些疑惑。
“司礼监掌印太监向来只听陛下一人差遣,他能瞒着陛下做这样的事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陛下只剩下越王这一个儿子可用,该站在谁的那一边不是很容易看清吗?”
“可……”
见陆珺宁还有迷惑,裴衡异道:“你是越王妃的亲姐姐,旁人当然知道咱们是站在越王这一边的。”
朝堂上的事果真比后宅之事复杂得多。
“咱们先把事情查清楚,拿到皇后毒杀瑞王的证据,再看看怎么做?你不想让安国公府受损,咱们就不让安国公府受损,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听到裴衡异说“咱们”,陆珺宁心中不禁一暖,在他下巴上印上一吻。
裴衡异捧着她的脸庞,狠狠亲了几口。
“我还得再办一件事。”
“什么事?”
“我得跟越王写一封信,告诉他京城里发生的事,让他有所准备。”
陆珺宁闻言,若有所思。
“不如让我来写。”
“你写?”裴衡异有些惊讶,旋即明白过来,“你给王妃写信,自是再好不过。”
她们姐妹俩感情好,每月都有书信往来,以陆珺宁的名义寄信,不易惹皇后的怀疑。
当下裴衡异多点了一盏灯,替陆珺宁研墨,陪着她写家书。
灯下映美人,美人提笔,红袖惹香。
这一年的守岁与往年大不相同。
写完书信,两人俱没有睡意,多少都有些担忧将来的局势,直到天光将明,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