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荷风将屋里睡着没多久的两人叫醒。
她在屋外值守了一夜,自然晓得两人都是极累,但陆珺宁特意叮嘱过她,必得早早把她叫醒。
裴家长辈宽厚,婆婆在成亲当日给她准备合口的饭菜,她自是不能贪睡偷懒,轻慢长辈。
陆珺宁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又让荷风打了凉水擦脸,这才清醒了些,转过头,见裴衡异躺在榻上,懒洋洋地瞧着她。
想到昨日两人的状况,陆珺宁脸颊微红,嗔怪道:“还不起身?”
“我就想这样看着你。”
陆珺宁懒得理他,命香气出去备早膳,赶紧让荷风给自己梳妆。
等她拾掇好了自己,再转身,裴衡异已经躺在那里看着她。
“还没看够?”陆珺宁呛他一句。
裴衡异只是笑,却不言语。
不说别的,单是陆珺宁晨起梳妆这一幕,一辈子他也看不够。
看着陆珺宁去用早膳,他终于起身,飞快地更衣洗漱。
今日依旧是暖日晴云,两人用过早膳,一起往裴府走去。
这座宅邸原是户部尚书告老还乡前的居所,占地和规制并不比旁边的裴府逊色。
裴衡异买下这座宅子后,命人在两府相邻的一堵墙上打了一道月洞门,方便往来。
偌大的一座府邸,只有他们两人居住,实在宽敞得很。
陆珺宁初时好奇,裴阁老身体康健,并未给子孙分家,裴衡异哪来这么多的银子?转念一想,裴衡异书画双绝,有人愿意用百两黄金买他一幅字画,置宅对他而言的确算不上什么。
两人穿过月洞门到了裴府,又走了好一段路才到裴府正堂。
裴家长辈和亲眷早就聚齐,好在裴衡异和陆珺宁也并未来迟。
当下陆珺宁端茶执礼,上前拜见高堂。
裴阁老和裴老夫人都是慈祥的长辈,与老安国公亦交情颇深,跟陆珺宁说话颇为亲切,待饮过孙媳妇敬的茶,送了陆珺宁一对贵重的玉镯作为见面礼。
陆珺宁是二嫁,外间多多少少会有闲言碎语,但有裴阁老和裴老夫人的看重,旁人不敢流露出半点芥蒂。
一时间堂内欢声言笑,其乐融融。
婆婆说他们俩既自己置了宅,往后不必日日过来问安。
陆珺宁闻言自是欢喜。
裴阁老提及他们的府邸尚未取名,裴衡异说已经想好了,就叫雅园。
陆珺宁有些诧异,看向裴衡异时,对方朝她点了下头。
他去安国公府寻她的时候,知道母亲的院子叫雅馨院,雅园之名正是纪念她的母亲。
两人在裴府跟亲戚们说了半日的话,在裴府用过家宴,这才往雅园走。
因着刚吃完饭,索性把一边走,一边说着要把各处的陈设改动,花草也得调整。
裴衡异认真听着,不时提出些意见。
夫妻二人把里外宅子都看了一遍,回到屋里皆是乏了,躺下小憩,又是一阵耳鬓厮磨。
因着成婚,裴衡异告了十日的假,有陆珺宁相伴,十日假期一晃而过,他不得不早出晚归,去衙门当差。
陆珺宁得了空闲,去王府探望了陆珈宁,得知在王府一切顺当,遂放下心来。
快要入冬的时候,越王正式请旨前往封地,皇帝准了他的奏。
等到越王夫妇离京那日,陆珺宁和裴衡异到城门口送行。
陆珺宁固然不舍得妹妹,但知道各自都有各自的日子要过,总是要分别的,到底在陆珈宁眼前忍住了眼泪。
姐妹俩约好明年天气好的时候,一起在江南重聚。
看着王府的马车越行越远,陆珺宁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落下。
裴衡异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明年我陪你去江南见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