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通过眼角的余光，他依然觉得，末日博物馆——的人格化实体，就在那儿。

“你们是谁？”6号依依不舍地转过身，望着顾成与贺灾：“你们是怎么进来……”

她的话忽然停住，转头看看欲望母体，又看看顾成。

又转过去，又转回来。

似乎不敢相信。

“你们……”她站起身来。

“跟我是一样的吗？我是在做梦吗？”

…………

雷诺兹·洛克整理了一下仪表，复盘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目标。

设法接触到顾成。

他在明面上经营着一个规模不大的贸易公司，主要是给几个特定的大客户提供服务。

由于他的身份，有时候也会接到一些fbi的工作——雷诺兹·洛克将这些事情当做是一种兼职，或者说——临时工。

今天这次，他就是通过一些途径辗转介绍，以给江陵大学——确切的说，是给顾成所在的学院捐赠奖学金的名义，与顾成进行第一次接触。

这种接触会比较自然，不容易引起怀疑。

他看了看手机，确认预约的时间快要到了，便起身来到裴景德院长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

裴景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请进。”

“您好，裴院长。”雷诺兹·洛克用自己略显蹩脚的中文说道，“我是雷诺兹，之前跟您通过电话，希望能赞助贵校奖学金。”

“但是，希望能够跟贵学院的学生见个面……”

…………

“欲望母体……真危险。”

顾成感叹。

仅仅是不经意看了一眼，欲望母体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欲望。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那么准确地说出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作为灭亡一个世界的直接因素，有这样的能力，也不奇怪。

“欲望母体可以识别并且满足任何愿望。”6号在旁边解释，位于实境中的她并不清楚，实际上这两个人对此都已有了解。

“你从其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6号露出迷茫的表情。

她刚才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但不知道应当如何向两人表达。

6号真正的生存时间，其实只有几个小时——她的见闻都非常有限，活动范围更小。

而就在这有限的时间和空间中，她从未体会过完整的情感，“欢宴之余”的世界，对她来说只有一重重的伤害。

或许对她来说，博物馆才是真正的故乡。

“我看到了一处很……”6号说道，“很像家的地方。”

“还有一些跟我一样的家人。”

她专注地看着顾成，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跟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