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隐身状态，在“公司”内寻找了一段时间，顾成找到了欲望母体的所在。

出乎预料的是，这个灭世的主要因素，“公司”的核心项目，它周围的防御力量反而非常薄弱。

至少周围几十米内，没有人防守。

当然，有防守也没关系，顾成只要暂停实境中的时间，就可以躲过任何的探查，直达核心之后，再恢复时间的流动就好。

欲望母体仅有的防护，就是三道门，这三道门是不同的材质，有厚重的金属、墨色的厚重玻璃，以及一道无法辨明材质的大门。

三层门之间的共同点，就是每一道门上，都贴着硕大的警告文字。

【警告！你即将进入绝密区域，请确认你具备相应权限！】

【警告！前方即将进入危险区域，请确认做好防护。】

【警告：如果你为天堂而来，前方未必是你的目标。】

警告醒目，却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就像是毫不设防的金库——这三道门也确实都没有上锁，一推即开。

顾成站在门外，吸了口气。

进入这个世界已经有四个多小时，能够达到当前的进度，多数是因为贺灾——贺灾总是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关键信息。

或许也是因为进度太快，所以他之前

贺灾将手搭在门上，手指轻轻敲打着门扉，没有急于打开。

“你知道吧，这个世界的人，才智并不逊色于其他世界的人类。”

忽然，她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对，比我们强……在某些方面。”

顾成表示了有限度的认同，“但我们也有更强的地方。”

“没有哪个世界的人类，是完全弱于其他世界的。”贺灾知道顾成并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于是稍作解释：“我是说，如果某个世界，它的支配物种很弱，那么它们的末日，也不会被末日博物馆所记录。”

“这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贺灾弹动的手指停下，手掌实在地按在门上，“末日有很多种，但共同的特点是，它们会、且仅会发生在被忽略的地方。”

她转过头，冲着顾成露出笑容。

“是不是跟命运很像？对于未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百般防备，但唯一我们防不住的东西，才是命运。”

顾成想到了她满柜子却懒得使用的占卜道具，想问难道就是因此她才不去使用么？

他并不相信占卜，然而如果占卜真的有用，可以占卜出来的事情就是已知的。

但对于管理员而言，需要防范的事情永远藏在黑暗之中，无论什么也看不穿。

贺灾已经将门推开了，动作麻利到仿佛方才说话的并不是她，而她也仍然是顾成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那时候在导员办公室外，走廊上。

那时的她在顾成眼中，神秘而又善恶莫测。

最后一道门敞开。里面弥散着的如同水波一般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忽暗忽明。

顾成看到一个披着灰袍的身影，坐在地上，面朝房屋的中央。

那里是一团无定型的光芒，被不知名的力量揉成一团，旋转、变幻和闪烁着。

这只是顾成的第一印象。下一秒，他眼中的光芒就变了，变成了一个面容模糊、散发着微光的人形，同时他听到了一个平和、宏大而又没有个体特征的声音。

【……你们……通过……了……】

没来由地，他觉得，这应当就是末日博物馆的声音——不对，这是欲望母体的声音！

贺灾的话语也在同一时刻，传到他的耳朵里。

“如果畏惧死亡，极乐也是一种不错的结果。”

瞬息之间，顾成就从刚才缥缈的感觉中挣脱出来。他心有余悸，不敢再看向发房间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