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关长河，表面镇定，实则内心乱成一片。

为了杜绝后患，他是有杀了燕清的打算，只是苦于时机未到。

但这件事他从未宣之于口，燕清为何知晓？

心思一转，他重重磕头，一瞬间便红了眼眶，“陛下，臣冤枉啊！！”

用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看着燕清，他缓缓道：“虽不知大皇子为何会有此误解，但臣真的是无辜的，包括今日派兵围府亦是为了救人，臣绝无私心啊。”

北凉帝慢慢坐回椅子，一言不发的看向二人。

只是那眼神阴晦莫测，让人分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燕清往前跪走了几步，诚挚的道：“父皇，儿臣乃是皇室中人，岂会不懂轻重拿这种事来开玩笑，还望父皇明察。”

“你说关长河想杀你，证据何在，若无铁证你就是污蔑朝廷重臣当论罪严惩。”北凉帝冷着脸道。

燕清直起身子，一改往日的懦弱，“父皇，儿臣发现了关将军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可儿臣知晓今日若不将此事说出儿臣或许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北凉帝瞥了关长河一眼，冷厉的问：“什么秘密，你尽管说，父皇保你性命无忧。”

有了这句保证，燕清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当即将所得知的事一一诉出。

“儿臣曾在内廷见过关将军数次出入玉贵妃的寝殿，且还意外听过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他们说恒弟并非皇室血脉。”

“你胡说什么？”关长河心下惊颤 ，也顾不得北凉帝在场便直接掐上燕清的脖颈。

“咳咳本就是事实，你你们还说要为他谋夺北凉咳”燕清涨红着脸，话也断断续续说不完整。

“啪——”砚台精准砸在关长河额前。

北凉帝怒声道：“你简直放肆，当着朕的面谋杀皇子，你当朕死了不成？”

闻言，关长河才意识到自己竟失去了理智。

他伏下身子痛声解释，“陛下，臣这一生无愧于任何人，为了国家社稷甚至终身未娶，臣的名节犹可毁，可玉贵妃乃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她的声誉不容有损啊陛下。”

北凉帝直直盯着二人，眼中尽是不解与探究的神色。

一个是守卫北凉十几年的大将军，一个是向来懦弱今日却敢于直言的儿子。

但他一个都不信，他只信摆在眼前的证据。

所以他还是那句话，“朕要的是证据，而非口述。”

“儿臣有人证。”燕清再次说道：“宫中曾有人议论说恒弟长相酷似关将军，为免皇室血脉被混淆，儿臣找来了当年替玉贵妃接生的稳婆李氏。”

听到稳婆李氏，关长河双手紧握成拳，已是濒临失控的状态。

“来人，宣稳婆李氏。”

内侍一声传唤，年逾六十的稳婆李氏走入内殿。

她怯怯缩缩的往前走，始终不敢抬起头看殿上的人。

走到跪着的两人身边，她也跟着跪了下来，颤颤的道：“草民参见参见皇上。”

北凉帝难掩眸中狠戾，问：“朕问你，当年玉妃生产你替她隐瞒了什么？”

“当年娘娘并非早产，而是足月生产，可娘娘给了草民一千两让草民改口称其为早产，草民真的知错了。”

“足月生产。”北凉帝仰头大笑。

想当年，玉妃入宫第二个月就查出有了身孕。

他还曾以为这个孩子是上天所赐，才会这么快就投入他的膝下。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她入宫之前就有了身孕。

“关长河，你还有何话说？”北凉帝拔出墙上的长剑步步逼近。

关长河步步后退，道：“陛下，臣实在不知内情，此事或许是污蔑，该交由大理寺彻查过才算稳妥。”

他若不这么说，北凉帝还没有完全相信稳婆的说辞。

可一听到大理寺三个字，他就知道燕长桓果真是关长河的亲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