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南数次被罚跪祠堂,她在这里刻下“我没错”,是想表达什么?
而看这刻痕不像是刚刻下的,字体润滑泛着一层光泽,像是被抚摸了很多次,“我没错”三个字尤其清晰。
是不是每次秦语南跪在这里,都会抚摸过这三个字,随后一遍遍在心中强调。
他们已经很难知道当时秦语南在想什么,只能从这些刻痕上窥探出一些。
程十鸢唯一的确定的就是,秦语南死前一定经历了什么。
月上梢头,阖府上下都点上了烛灯,祠堂里更幽暗了。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风,牌位前一排的烛火闪了闪。
忽然窗户“吱呀”了一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跨了进来。
程十鸢抬起了眼。
“小姐。”随溪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你帮我去锦州跑一趟。”冷幽的烛光下,程十鸢的眼神平静到冰冷,“查查秦语南从小到大的经历。”
随溪领命:“是。”
秦语南死在了许家,可程十鸢对秦语南不了解,便判断不了她在许家这样的环境,遇到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比如她这句“我没错”说的又是什么。
许家她要查,秦语南的过去她也要查。
程十鸢又道:“让桂萼接我出去吧。”
既然得到她想要的了,这祠堂就没必要再“跪”了。
随溪点了点头又翻了出去,没多久外面就热闹起来了。有不少脚步声向这里靠近,很快就响起开锁的声音。
屋门一开,江秀君怒火沉沉地看着她。“程十鸢你干的好事!”
程十鸢回过头,不解地问:“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儿媳一直跪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过。”
江秀君咬牙切齿:“弘轩忽然发病,我去请桂神医,桂神医却闭门不见,是不是你指使的?”
程十鸢淡声道:“母亲说笑了,我被关在这里如何指使神医?应该是神医在忙,不想让人打扰。”
“弘轩最好没事,否则……”江秀君阴森森地看着她。
许弘轩发病,桂神医却闭门不出,这是逼着她们放程十鸢出来,只有程十鸢才能说得动神医。
程十鸢笑着道:“有神医在,相公一定会没事的。”
江秀君目光沉沉,最后收回视线:“母亲放你出来了,要你回屋闭门思过,如今弘轩病着,你就去照顾弘轩吧。”
程十鸢应下:“是。”
江秀君急如风火地赶去清风阁,程十鸢叫上了桂萼也跟去了清风阁。
她刚要进屋,就看到守在门口的知书。
知书还是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模样,见到她们过来,弯腰行礼:“桂神医,少夫人。”
程十鸢扫了她一眼,便抬脚进了许弘轩的屋里。
屋里江姨娘趴在许弘轩床边抓着他的手小声哭泣,江秀君看到她们忙道:“神医过来看看,我儿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开始口吐白沫,抽搐不停了?”
如今许弘轩这番模样就是桂萼故意干的,为的就是让程十鸢出祠堂。
桂萼装模作样地给许弘轩把脉,还不耐烦地将其他人都赶出了屋子。江秀君再急也没办法,只能在屋外等着。
程十鸢站在床边,等着桂萼施针结束,脑中却在思索着秦语南的事。
忽然,她垂在身侧的衣袖被人一把抓住。
程十鸢低下头,对上许弘轩极力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
“你,你不是,不是……程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