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井调过头来,“七七,你来了。”
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妈妈,又失去了二叔,冷可心哭得像个孩子,抱着宝柒不能自抑的哭着,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让整个追悼会都陷入了哭声的海洋。
一路行来,她没有想到,就在冷老爷子的高干特护病房外面,除了几名警卫员之外,还站了十来个一动不动的黑衣男人,一个个冷峻得让人生畏。样子像是黑社会组织来寻仇。可他们负手而立的动静儿有礼有节,又不像来寻仇滋事儿的人。
玩笑般横着她,范铁笑着咧了咧嘴。
尽管宝柒脸上难看的表情已经难以掩饰了,但她还是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责怪一个老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公公,冷枭的父亲。
一个冷魅如鹰的男人。
“又来了是不是?许你个头。”盯着他的眼睛,宝柒没好气儿地说。
大概私心里都不愿意去想或者去承认吧,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去提起那一架在a国境内爆炸掉了的直升机。冷老爷子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不时给宝柒讲着冷枭小时候的趣事儿,说到好玩的时候,宝柒还能配合地冲他笑笑,表情柔和得她自己都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
难道是上野寻想从他们手里救出二叔出来,然后被r本政丶府想扶持的曼陀罗另一派所发现……于是他们设计炸毁了直升机,让他和二叔都……都……
手指抓牢了坐下的椅子,她不疾不徐地仔细询问起了结巴妹儿,现在的方惟九到底哪里地方有变化。小结妹并不知道上野寻的存在,她只是凭着本能的感觉将自己的认知艰难的叙述给了宝柒。
这种感觉叫做第六感,而且越来越强烈了……
那个姐夫是谁她心里已经了然了,可对于那个怪人如此忌讳自己的排行,她却有些弄不懂了。
“小七……”冷老爷子面色难看地看着她,脸上除了自责和悔恨,还有对她的歉疚,这样的低姿态更是这些年来都少有的,“你要心里难过,就骂我几句吧。”
范铁盯着宝柒的脸,挠了挠头,像是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起,最后他只能无奈地笑着说,“七七,要不然,我们请你去吃晚饭?你看,这都快要到晚点儿了。”
瞟着单纯的小井,宝柒心里稍稍松开。请店员将她选购好的内衣裤都包装好了,一股脑的塞到她的怀里,又再次叮嘱,“小井,记住了啊,最好能保密,洗了澡之后偷偷穿出去……要不然,效果会打折扣哦。”
“嗯?”小结巴偏头,看着她眼圈下的青紫。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儿黑色的中长款风衣,及膝的黑裙子下面一双长筒黑靴子修饰着笔直的双腿儿。一脸云淡风轻的寡淡样子,和以往冷枭还在时候一样,看着没有任何的差别。
关心地一瞥,勾起凉的薄唇,方惟九又恢复了吊二啷当的样子,“当然是喽。瞧瞧你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忒丢人!才二十四岁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都四十二岁了。”
什么意思……?
时间过得极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数着过。
仔细看了她几秒,方惟九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太太,你怎么过来了?”
既然老爷子不知道宝妈发生过那些事情,她自然不想解释那么多。
“你好,首长。”宝柒轻声儿说着,心脏纠结如麻。
“二叔,你身上好暖和……”
“他都不在了,你还就这么过着?”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宝柒撩了撩头发,无所谓的笑笑,“得了吧,赶紧走,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我时间有限!”
不过,连冷老爷子都不知道的事儿,估计除了权少皇或者冷家人自己,谁又能知道呢?
屋子里,很静。
英雄春秋树楷模,弘图大志作表率。
搞怪的挤眉弄眼一下,范铁小声儿调侃:“越大越好啊!反正你现在是财神爷,随便来一边角,就够我和小井吃喝几年了。”
不过现在毕竟年龄大了,人也没有那么冲动了。虽然生气,到底还是知道方惟九这人儿,心里没有什么坏心思。
已经凌晨二点了,她这是看的哪门子孩子呀?
方惟九吸着烟,优雅地吐着烟圈儿,语气却沉噎住了。
到了下午三点,果然出事儿了。
男人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呼吸浓重了起来。
莫名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凝滞了下来。
难道是有任务绝密任务,不能通知别人的?
二叔,怎么能落入了他们的手里呢?
“你不肯承认,就把你的衣服脱了——!”
然而,那些情形都只能是她的想象。作为一个有三个孩子的母亲来说,不管她的生活现在是什么样儿的色彩,她都不能真正的颓然下去。
二叔又怎么会和他在同一架直升机上发生爆炸坠毁?
“宝柒,你……?!”
小结巴点头,“是,是的。”
“你说我会对他做什么呢?”
嘭——
“那……行吧!”
“哎,小七,现在换你来安慰我了,以前的事儿,都是我对不住你……”
“我二叔他不喜欢说,不过……”宝柒想了想,又掀起了唇,“那天晚上,在演习的指挥部,他却突然对我说了。”
“你信你有本事,也没有人马。”
她恨死了自己,为什么会喝多了酒忘记了关窗子。
而现在,她的脸上没有半点儿变化。
哽咽着喉咙,冷老爷子青乌着嘴唇,“老二,老二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爹有罪,你爹我有罪啊!”
在飞雪连天的上午,宝柒接到了那个电话,然而在听到真实的消息时,她的手机都差点儿掉到了地上了。
“宝柒,节哀吧。”
她说了,聊了,担忧依旧还在,并没有释然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