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口水,宝柒记得二叔说过,布兰登就是他的手下的特工,也知道他正是zmi情报部门的老大,那么他知道的东西肯定很多。为了冷枭的事儿,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卖乖。
说完了冷枭,冷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突然岔开了话题:“小七,你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和权家扯得上关系的?”
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老爷子点了点头,叹息着站起了身来,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和军帽扣在头上,声音低沉得像在疼痛。
“要多大?”宝柒轻笑着看他。
“呵呵,会损了我呢是吧?得,立马给你拿出来。等着啊!”
在儿子娶媳妇儿的筹备期间里,范援朝同志也特别喜欢上了凑热闹。三天两头掂着东西往四合院儿里跑,殷勤的动作让人不免怀疑他的真实动机。
“回冷宅么?”
冷枭怎么会出事儿?
“你——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良心?!哈哈哈……”放肆地笑着,闵老头儿受了刺|激般加快了语速,“老冷,我们老闵家是怎么一步一步被逼到今天的?你好好想想吧。我都断子绝孙,侄子被你们毁了,女儿毁了,现在连我自己都毁了,你呢,你还儿孙满堂,享尽晚来清福。你的儿子却步步高升,你的孙子乖巧可爱,这公平么老冷?你说,我还需要顾及什么?”
“宝柒,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糟贱自己。”
她慌,她乱,她烦躁,她恨不得能拔腿儿现在就去找冷枭。
整齐划一地‘唰唰’声,一溜儿的白色手套,看得宝柒的心情格外的……麻木。
连老爷子都不知道有任务,他又能有什么任务?
“谢谢!”
颓然地看向冷老头子,宝柒吸了一口气,将那抹慌乱压下去,稳住了情绪,目光切切的问:“冷枭他是不是……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他……权少皇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哧哧——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再吭声儿。
“接受现实吧。其实人早晚都得死,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宝柒,你得这么想,没有太过痛苦的死亡,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准新娘子小井姑娘,托着腮帮子坐在院子里,不时拿手去摸小结巴皮球般越发鼓胀的肚子,甜甜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脱衣服?!
激灵一下,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汽车发动了,方惟九没有吭声儿。
“四哥,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也想爹地了吗?”
一个字出口,宝柒觉得声音有些弱,还带着点儿说不出来的颤抖。
吃过晚饭,她将两个小宝贝都抱到了自己的床上,时不时握着他们的小手儿放在手心里摩挲一阵儿,不时又亲一亲,摸一摸,揉一揉,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这样才能又有了坚强的力量。
一路上,宝柒的手肘衬着车窗,望着不断掠过的场景满腹心事。
“说起这个……”宝柒默了默,终究还是问了,“你喜欢上野寻吗?和你长得极像的那个上野寻。”
“二叔……”冷可心再次涕不成声了。
“老闵,我要先听枭子的声音,然后才会考虑你提出来的条件。”
双手摊在自家膝上,宝柒见她说话支吾,不禁讶然地问,“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念叨着你表哥么?他终于回京都了,难不成,你不开心呀?”
一个狷狂如豹的男人。
虽然小井的病情始终没有大好,可是范铁的年纪毕竟不小了,不管他还是她,确实都等不起了。
反被她给吓了一跳,宝柒呆愣了几秒,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七儿……”
那儿子的房间,关了没有?他们会不会冻着?
“立正——”
她不信,绝对不信。
为了不让她的美梦清醒,宝柒力道加重了,指尖儿顺着他的唇线儿一路往下,移过他健硕健壮的肌肉线条,然后地摩挲着,缓慢又有力地触碰着他匀称惑人的身体,声音软糯,又娇又俏,在梦里对着自己的男人放肆的撒娇。
然而……
呵,时光真是无情,不仅会斑驳了人的命运,也会斑驳掉人的一生。谁会想到,在宝妈过世后这么短的时间里,姚望又会用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心情,同样的动作来安慰来,让她节哀顺变呢?
这个逻辑,搞得她有些混乱。
“我不喜欢吃小日本的东西,下回换个地儿请我。”
“方惟九?真的是你回来了?”
那个人的身份不宜多说,在短暂停顿后,冷老爷子又接着说:“他还有一个弟弟就在红刺,至于有没有其它兄弟么,我没有听说过……不过我们老辈儿都叫他权老四,为什么他排行第四,也没有人知道。”
这种感觉,犹如跗骨之蛆,紧贴着她骨头上的毒疮,在随时别离而一天天的成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流脓致死。
在挽联映衬下的遗体告别大厅里,只有衣冠作冢。因为,灵堂中间的玻璃棺里仅仅只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冷枭生前穿过的军装常服,盖着鲜艳党旗和军旗的玻璃棺里,并没有他的遗体。
瞥着她发愣的脸,冷老爷子面色灰白地冲她招了招手。
小井头都快埋到胸口了,两排睫毛忽闪着有些滑稽。
“我傻啊?这买卖太合你算了吧?随便你,我提的条件一个都不能少,自己决定吧?”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一众将士的眼皮子底下,就在军演结束前的最后一刻,莫名其妙就那么没有了。
她哭,又有什么意义?
因为婚礼很快就要到了,小井又住回了之前褚飞家旁边的四合院儿。
每当看到大鸟和小鸟长得和冷枭酷似的脸时,她都有些神色恍惚。抱着儿子的时候,她的身体也会莫名的开始哆嗦。
几次三番,两个人的眼神儿在空间里短暂交战后,终于再次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