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玉任性逞强,她现在就多了个王爷姐夫,大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万金的小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用象现在这样窝在这简陋破旧的小院子里,做个游方郎中的女儿,受人冷眼,被人瞧不起?
为什么今天没有出来?是病了还是遇到麻烦了?
如玉呆呆地坐了一回,直到耳边传来喧闹声,猛然抬头,发现身边已满是赶集的百姓,这才惊觉时间已渐渐流逝。
“好你个颜怀珉,进了京本事没长,脾气长了!养不活妻女,却学会了打骂!”柳青娘把头上钗一拨,青丝散下来,披了满头往他怀里撞过去:“你打,你打,你打啊!素性打死我们娘俩,一块去地下见玉儿去!”
如玉心中焦急,呆呆地望着那片空地,不觉落下泪来。
“咳……”柳青娘自知失言,轻咳一声掩饰:“总之,一家人不能靠骨气过子吧?现如今楚家肯放低姿态,咱们何必逼人太甚?说到底,玉儿的失踪也是她自己任性造成,谁也没往外赶她不是?”
“你胡说什么呢?”如玉气得浑身都在抖。
花满城目光阴鸷,语气森冷:“我说,要你别吃了!”
她心中一紧,偷眼去瞧颜怀珉惯做的位置,却发现那里是一片空地,并无那道熟悉的身影。
“爹……”如兰惊叫一声,扑过去抱住柳青娘的腰:“娘,别闹了,爹晕过去了……”
如玉自悔失言,拿了汤匙无意识地轻搅着碗里的云吞。
“把东西吃完再走。”花满城淡淡地道:“要倔着也可以,我大把的时间奉陪。”
清晨,当完宫值,如玉出了宫并未回城东的宅砥,而是习惯性的直奔老张头的云吞摊子,她心中有事,且行且走,到得比平日晚了片刻。
颜怀珉一口气没接上来:“你,你……”
“玉儿犯傻,老爷怎么也跟着糊涂?”柳青娘尖着嗓子道:“是楚家主动要退婚,礼金当然不能退!再说了,我要是那时把钱拿出来,今天咱们一家三口可就要睡在大街上!哪还轮到你在这里大谈风骨?”
老张头瞧着越发觉得她行迹古怪,又见她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心中不忍,上前探问:“乔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只手从对面伸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腕,她被动地抬眼看他。
如玉如梦初醒,胡乱拭了颊边的泪,起身放下几文铜钱,一言示发转身离去。
她这模样哪里是吃早点,简直就是在吞毒药!
“行了,把你爹扶进屋里去躺着吧。”柳青娘松一口气,挽起袖,与如兰合力把他扶进了房。
熟知他疯狂的性子,顾忌着即将到来的颜怀珉,如玉不敢违抗,只得默默地拾起汤匙,舀着云吞一个一个往嘴里塞。
“乔公子,”短短几日,老张头已与她混了个脸熟,远远地就招呼:“今天好象迟了点?你朋友比你早到呢。”
“青娘!”颜怀珉一声厉叱,阻断了她即将出口的粗言秽语。
“认亲?玉儿都没了,还认个什么亲?”
花满城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无名火上升:“不高兴了?还是对姓楚还抱着幻想?我跟你打赌,要不了二个月,靖边王府必传喜讯。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
“你闭嘴!”颜怀珉气得发抖:“当初你若是肯拿出一千两银子,事情何至如厮?你这狠毒的婆娘,生生逼走了玉儿!”
花满城双手环胸,冷笑道:“我有说错吗?”
“算了……”花满城忽感无力,猝然起身离去。
怪了,老颜天天按时出诊,怎么今日偏不来呢?
“老爷……”柳青娘在一旁做好做歹地劝:“玉儿是咱们的女儿不错,但她出事在先,楚家退婚在后,咱们也得摸着良心说话。现今这世道,有哪个清白的人家肯接受这样的女子做媳妇?更何况他们家临风贵为王爷!说句不中听的话,他要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凭什么拣人家穿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