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罗翩洒脱地笑了笑,露出雪白坚实的牙齿:“我多想对她说一句,‘我操’啊!”
“我教会你的,也只是茶道罢了。”
浅草寺的广场上,人群渐渐散去,连同罗马,连同那个女子,都随着夕阳的余辉,消失不见。
一利休目光平静。
“所以水不能少,碗也不能小。”
风照原哭笑不得。
“如果需要我帮助,请你直说。”
“我是来找重子姑娘的。”
“四季的更替,原来是这样的。”
鸽群飞远,四周终于静寂无声。
终于,扔下剪刀,风照原垂头丧气地走入茶室。
“全赖大师的教诲,我真的很惭愧。”
长久以来,他在脉轮妖力的不断提高下,几乎横扫天下秘术高手,力已经臻至了一流的极限。
“让我来试试吧。”
从最简单的烧水开始,到擦碗,碾茶,注水,风照原时时默念“和”、“敬”、“空”、“寂”的要诀,不断通过细节的动作,提高自己的“意”。
如果没有被法妆卿操控,相信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吧。
“美感?”
英罗翩好奇地看着他。
一个高大俊美的青年忽然走入花圃,金黄色的头发在花丛中,如同灿烂的波浪。
从来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昏黄的灯光下,一利休饮着茶水,款款而谈:“一种是力,一种是意。秘术也同样如此。”
风照原与青年目光相触,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英罗翩俊伟的身影出现在茶室门口。
女子对风照原点点头,话音嘶哑,更使他怀念起重子清凉激越的声音。
就像一个沐浴的美女,洗去了脸上最后一点泥垢。
想起曾经蓄意偷学对方的秘术,风照原内疚地道。
“任何的技艺,都有两种境界。”
哪一处才是应该下手的地方?
风照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威尼斯的叹息桥。
“你的虔心好学,其实已经得了‘敬’字的要诀。不过你是来向我学习茶道的,所以嘛,我也只能教你茶道。”
似乎代表了生命的另一个境界。
风照原出神地看了一会,长久以来,他的生活,几乎都在奔波厮杀中渡过,像今天这样休闲轻松的氛围,还是首次体会到。
一句话石破天惊,荡起千重心浪。风照原震骇得看着一利休,说不出话来。
风照原顺理成章地在浅草寺借宿了下来。
“年轻人,你是一个秘术高手吧。”
一利休摇摇头:“现在的我,年老力衰,精力大不如前。而草飕法通过吸食|精血的邪法,迅速恢复青春。光以秘术中的力来说,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力和意?
英罗翩低下头,凝视着满院的鲜花,陷入了沉默。
一利休走出茶室,在花圃里修剪花枝。剪刀轻灵闪动,多余的枝叶盈盈落下,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经过修剪后的花圃,不仅没有人工的痕迹,反倒像天然生长,洋溢着一种和谐的美感。
英罗翩低声叹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惘然:“其实也没有认识多久。重子和你一样,也是个十分神秘的人呢。”
“大师,我没能找到应该修剪的最后一处。”
一利休大笑着扬长而去,头也不回,只留下风照原立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英罗翩真诚地看着风照原,后者心中一阵感动,却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直到第二天凌晨,那个与重子同名的姑娘打扫庭院,风照原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已经整整一夜。
每一个水坑中,都倒映着一轮月亮,闪闪发光。
一利休笑而不答,烧水添薪,开始烹煮下一壶茶。
“学习茶道?”
一利休将茶水倒入碗中,微笑道:“我感觉得出来,你身上有一股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量。否则,你不可能无法修剪花圃。普通人,恐怕早就咯嚓一刀剪下去了,又怎么会明白其中蕴涵的奥妙?”
一根斜伸的花枝无声落下。
“草飕法出狱的事,虽然东京警视厅曾经通知过我。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敢逗留在东京。”
风照原随口问道。
风照原心里既惭愧,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