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婆婆针的花蕊指着歌剧院的三号出口,等到法妆卿赶到,剧院外阳光耀眼,人潮涌动,风照原他们早就不知所踪。
猎奇摇摇头,戴上面具,用床单慢慢裹起猎坦的尸体。
“猎奇,你没事吧?”
猎奇黯然无语,他知道风照原说的是实情,可是他没有选择。
恩怨往事在叔侄两人的心中瞬间流过。
笛声幽幽响起。
“堂叔。”
“法妆卿!”
风照原无言苦笑,别人在狂欢,他们却要逃命。
也许只能借助安全总署的力量逃离水城了。
就连伊藤照也以为法妆卿只是怒极而笑。
天色已经大亮。
火鸦心中诧异,跟随主人近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竟然还是在遭受失败的时候。
坐在贡多拉船上,风照原皱起眉头,困惑不解。
一朵白色的小花幽灵般钻出他的掌心,花瓣酷似舌头,黄色的花蕊像一根管子般竖起,探出花瓣。
“真的是你吗?猎奇?”
“能原谅我吗,堂侄?”
满头白发软弱得像是落幕的布。
伊藤照看了法妆卿一眼,微笑道:“我能找到他们。”
法妆卿面无表情,伊藤照平静地道:“您不用担心,我的人已经封锁了威尼斯码头。只要跟着白花婆婆针指明的方向,他们根本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对了,刚才在剧院里,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恐怕早就死在法妆卿的手里。”
猎坦已经不行了。
猎坦语声虚弱,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口中鲜血狂喷,溅得床单上到处都是。
头顶上方的木板化作碎屑飞溅,法妆卿和伊藤照闪电冲出,却发现两人站在歌剧院的舞台上。
绯村樱君想了想,恍然道:“今天晚上是威尼斯的狂欢节,按照习俗,大家要戴着面具,彻夜狂欢歌舞。”
“让我们玩一玩这个瓮中捉鳖的游戏吧。”
风照原好奇地问道。
猎牙捧着肚子坐倒在地,满脸痛苦。
“猎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躺倒在旅馆的小床上,鲜血不断从鼻孔中流出。
猎坦喃喃地道:“很动听,很美。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吗?猎奇,那时我教你学习魔音,可是你总觉得那太杀戮,太阴暗。你对我说,魔音不该是这样的。”
伊藤照淡淡地道。
“我想先安置好堂叔的遗体,然后设法阻止猎牙出卖魔音家族的阴谋。”
法妆卿笑得如此灿烂,湛蓝色的美目中荡起异样的光彩。
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闪着光。
猎坦圆睁的眼睛忽然奇迹般地闭上。
“别再说了,堂叔,我从来没有怨恨过您。”
“他们刚从这里逃走!”
猎坦低声道,慢慢地松开手,无力地垂落在床沿上。
墙壁轰然倒塌,两人穿过厚墙,花蕊旋转,再次指向右上方。
异能力再也感应不出风照原他们的确切位置。
“嗯。飞天流的势力已经非常强大,如果再加上法妆卿,报仇的事忽然变得很渺茫。”
仿佛荒凉的冰原上突然飘洒起天女的鲜花,艳光令人不敢直视。
风照原安慰道,对付法妆卿,只有借助安全总署的官方力量。不过就算是安全总署,真的能对付得了她吗?
“没什么,反正我早知道墙角有机关可以逃跑。”
火鸦恍然道:“我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如果一切尽在掌握,予取予求,未免太没趣了一点。”
风照原低声道:“重子,你是在为你父亲报仇的事担心吧。”
“那时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做家族的继承人,因为你太善良,太柔弱,太多情了。我担心,强悍的魔音家族会毁在你的手里。”
“码头被封锁了,很难顺利离开。没想到,飞天流会和法妆卿勾结在一起。”
笛音终于消散,猎奇的泪水从脸颊滚滚而落。
船夫独自站在船尾,虽然他不时用眼角瞄着猎奇怀中的尸体,可是风照原花花绿绿的美元大钞,让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绯村樱君问道。
猎坦嘴唇蠕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心狠手辣,叱咤风云的家族家长,像是在寒风中摇曳的微弱烛火,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