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既由誠正修其身矣。身生於世,不得離世以為學業,不得避世 而輕事功。內外本為一致,體用不可偏廢。如天之不息,日月之不偏 照,而後成其全德也。故為誠正修身者,有所用也。將以體天之覆、地 之載、日月之明,無不偏也;將以守道之體,宏道之用,以全為道之道 也。將以仁民也;將以愛物也;將以盡己之性,以盡人與物之性也;將 以達生化之源,明造化之本也。故措之於人則人悅,施之於物則物平。 以事天地則合其德,以質鬼神則通其神。而其德乃日明,道乃曰大也。
故君子居則致其誠正,出則建其事功。而事功之始,即教化也、政 令也。政教之始,即家也、國也。教而化之,政而令之,皆本夫道而成 夫德者也。教政之用於家,即所謂齊家;用之於國,即所謂治國;用之 於天下,即所謂平天下也。故此處言齊也、治也、平也,皆合政教而言 之也。
家亦有政矣。吾於《論語》已言之,不必視「為政」為作官,而泥 其義也。故齊家、治國、平天下,其道一也。其措施雖有大小、遠近之 殊,其本諸身、徵諸民,而致其道、立其德,無不同也。故此章言齊 家,即實用教政之事。非教無以化之,非政無以令之。而化之、令之, 使其必從、必信者,必自身為之則也。故自本章起,皆言致用之道,非 徒言齊也、治也、平也。蓋在內者,己以實學致其誠正;在外者尤必以 實行致其事功,然後明明德之功成矣!
後人不明此義,以為空言教攻,而侈談治平。又將誠正以前工夫, 看作說理而非實學,皆誤也!要知自格致至治平,一以貫之,莫非致道 以明德也,莫非成人之行也,莫非存真養性以成神,明德達道以作聖 也。故學者不可不深思之也!齊家既與治平之道同,則凡為家之教之 政,皆以為國、為天下,推其道而致效也。故修身者,必先以己化、以 己令,而後化人無不從,令人無不服矣!若堯舜之天下,皆從堯舜之教 政而化矣。桀紂之天下亦然。其效之能如斯者,亦猶置竿日中,竿正則 影正,竿斜則影斜矣。《大學》為學,為傳聖人之教與政也。故自修之 與治人同重也。
然儒者非急事功也。順道之用,全天之德也。後人不明此理,乃謂 偏重事功,致治平先失其本,而霸術之說盛矣!蓋無誠正之功、修身之 道,而欲民從其教、國從其令,遂不得不假智巧。以法令為本,刑罰為 威,教民於偽,而世俗以偷。故霸者興而王道亡;政刑嚴而禮教廢。此 世之不可復治也。
王者之治,先教而後政,先誠正而後修齊。故本固而枝榮,源遠而 流長。雖若迂迴,其實為治之正者,以合乎天,順乎道,明明德者也。 故二帝三王之世,民人皆熙熙以安、以生。而後此之國即或幸而治,亦 力折之使屈。所謂一以德而心悅服,一以力而民強從之也。吾教以教為 主,宜先申明此義。無論出處,無判家國,皆以誠正立其本,而後可言 修齊治平以達其用也。
又曰:《大學》言明德必以及於天下,始為明德之最明者。人生而 受天地之中以為性命,與物同也。物生雖受各偏,亦如人之賢愚不一, 而其生無以異也。故人為盡其性之德,必推而及於人物。人物以吾之德 以遂其生成,吾以性之德合天地之德,以生成人物,始謂之全德。德全 而後謂之明德極。蓋與天地同也。
德因於性。德之未全,性之未全也,生之過也,是為背天,是為背 道。故聖人欲成其德,必使天下人物,無不得其養而順其性。而皆得其 養、順其性、遂其生者,皆吾德之所成,皆聖人法天之行,順性之道, 非外也,非有所為也,非貪夫名利而為之也。故聖人與天下人物,無日 不同為生;而天下人之待聖人以生,亦無時可失其所依,如天之覆、地 之載也。
國積而成天下,人物雖眾,而聖人視之一人也。蓋推其性之德,則 無不盡也。堯舜有天下者,治天下如是;伊周未有天下,教天下者如 是。故皆聖人也,皆明明德者也。自齊家至治平,事無二致。但推其性 之德而已。故平猶治也;治猶齊也;齊猶修也。設天下之外尚有人物 者,聖人平治之,仍如其修身也。故論治平之道,無他!推其修齊之功 而已。
修齊事簡,治平事眾。然簡與眾,非性之別,乃情之殊;非生之不 同,乃養之有異。一身亦然也:耳目之官、手足之體、臟腑之內、皮膚 之外,各不同也,而其生無不同也。人能善其視聽,耳目得其養矣!量 其作息,手足安其生矣!內而順臟腑之氣,外而適皮膚之真,無不獲其 所矣!是一身治矣!身治,則吾生已遂,而吾神以全。推而國也、家 也、天下也,何莫非如治吾身者以治之乎?故曰平治修齊一也。茍修其 身而無害者,則齊其家無害矣!茍齊其家無害者,則治國平天下無害 矣!是在推其所為而已耳!
【宗主孚聖附注】
凡聖人所示皆本於道。如道、佛所教正同。道、佛先成道而後度 人。儒教先誠身而後治世。其理一也。若重事功而輕誠正,此後儒雜霸 之學。不可不知也!又曰:宣聖此訓,略說修齊治平大意。其義極精, 而其要則在「推」之一字。自來孟子最能繼述夫子之教。故其言曰: 「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推其所為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 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云云。雖係箴齊王之失,實足為《大學》修齊 治平各章注腳。
蓋聖人之於人類也,其能使人物皆被其德、感其化,而懷其仁者, 並非如戰國策士之巿義也。皆由本其天性之德而推之,以為人物謀福利 耳!故其功不自居,名不自大,而德彌天下,功並覆載也。聖人言平天 下必先治國,言治國必先齊家,言齊家必先修身。以身為其本也。修身 為齊家之本,亦即治平之本。推其所以修身之道,於家則齊,國則治, 天下則平。道只一耳!
故言治必先推本修身,政也,教也。身不正則政令不行,教化不 從。身正而後政舉教行也。故本章言「有諸己而後求諸人,無諸己而後 非諸人」,皆必以身為則,始可言教與政。今人昧於此義,輒以政之不 行,教之不從為人之過。而不知本之不立,何以使枝葉之榮哉?
故聖人特欲人之注意於修身也。茍能修其身矣,則將不教而化,不 政而令。無形之德,勝於有形之文言也。況更教之切而令之嚴者乎?此 聖人為治,有異於常,而其效非後世可及矣!夫修身之道,先在正心、 誠意。心正、意誠,所思所為純乎天性,乃能使人悅服敬信而毋違。由 于所令無非人情之平,天道之公。公且平,則無不安其生,樂其業。所 謂各得其所是也。人人各得其所,天下安有不治平者乎?
故聖人重在先修其身,而後就其性之德、天之理,以推及於天下。 由近而遠,由親而疏,推之無垠,而德之大無量。此即明明德之功也。
「推」,只在將一「恕」字做到。恕者,以己度人之謂也。己所不 欲,勿施於人;則人之所欲,勿奪之為己。此恕道也。故曰:「所藏乎 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不恕者,謂不能推己之好惡也。 藏乎身者,指己之好惡,即心之所存,生之德、性之理皆是也。不能恕 者,是不能盡人之性,得人之情。不盡人之性、得人之情,而欲人之喻 我之性、之情,得乎?故聖人為教為政,皆先恕道。恕,即推也!
【宗聖曾子講述】
儒教《大學》言教,要分別學與教。學,就學者立說;教,就治事 立說。學,為學成致用,故先求己。教,為立已達人,故先身而家、而 國、而天下。學,本於誠正格致;教,本於身。教雖推乃天下,必自身 始。故曰:「齊家之道,先修其身。」學為致身於誠正,而推本於格 致。故曰:「正心誠意,先在格致。」蓋由身而內,為學之次第。由身 而外,為教之遠近。非近毋以致遠也。
如身者,一家之本,為至近切者;家者,一國之本,為身之至近切 者。國為天下之本,亦如家之與國、身之與家也。為教必先其本而重所 近。本立則枝茂,近服則遠從。非如是教之,功不廣也。
故治平必先修齊,而修身以內之事則略異。蓋身之修在心正,言修 身之道也;心正在意誠,言正心之道也;意誠在格致,言誠意之道。皆 為學之次第也。不可謂之物為知本、知為意先、意為心本也。蓋此所重 在學,學求其方。彼所重在教,教論其事。而不可視為一事也。但聖人 為教。學,即以為教也。非學無以為教,非教無以成學。亦可以一貫 之。如格物至修身,雖述為學工夫,即將以此學得工夫,致於齊家治國 平天下之用。而齊治平之道,無非由於格致誠正而來,故人不可歧視 也。
要知學也、教也,皆所以為道也。所以治聖人相傳之道也,重在 「格、致、誠、正、修、齊、治、平」八字。蓋此八字見其工夫各有先 後,各有大小。如誠字,包舉學者一生應用工夫。其致誠之方、立誠之 道,誠己也、誠物也。雖歷數之不盡,而為誠者必先格致,其他亦然。 修身至平天下,可有其教,不必盡其事。而修身以至格物,則不可不全 致之實行。此亦不可不知者也。
蓋為學僅盡在己,而不待於人;為教,則人己相須以成者也。故言 《大學》,必先明此理。否則以誠正視治平,則將畏難而無所成;以治 平視誠正,則將逐名而忘其實。教以宏道,學以明道。宏道者其功大, 明道者其功實。要不可誤釋之也。
為學者,當知身以內不可不成,身以外不可不備。如聖人不必皆為 天子。即為教,亦不必一時即傳於天下。而其誠正格致功夫,則無須臾 失之矣!聖人言教,兼及於政。上已言之矣!如齊家,一家之教之政, 皆在「齊」字中。治平亦然。即後各節目中所述,均並舉政教。且治平 尤以言政為多。蓋教亦政,政即教。在聖人視為一致,無他道也!
教者,使之覺;政者,令之從。而以化行民服為重。故不可視政教 為二道也。又此篇係述聖人教人為學之書。修身也、齊家也、治國平天 下也,皆教以致其用,學以廣其教也。如治國平天下,不必有國與天下 也,不必在其位也。而治平之道,則不可不知,不可不習。且在位言 政,教在政中;在野言教,政在教中。觀夫子與二三子論政諸問答語, 可知聖人之教矣!
或者但謂聖人不在位則不及政者,以當時之官令言也,故有思不出 位之訓。蓋非指學也。如在下位而僭論上之政令,或干犯君上,而自以 政令強人以從,則犯上作亂者矣。得謂之知政乎?故聖人但論為政之 道,與夫治平之方而已,非謂干政也。
《論語》謀政者干政也。不可不知!古者聖主詢于芻蕘,國之賢 者,皆得以其所學貢之君上。何有不論政之語?即夫子謂仲弓「可使南 面」,亦以其才學,明於治不之道矣!設後世儒者,將謂之為犯忌甚 矣,而不知夫子雖為此言,原為大公無私。初非使弟子覬覦神器也。
故坐而論政,為平居之教學,使出而執政,則致治平反掌耳!若所 學不逮,一旦從政,未能操刀而使之割之喻也。焉有不敗者乎?故聖人 為教也,至廣大而盡精微,立高明而道中庸。精粗本末,無不備具。此 所以成聖人之教之大,而見道之用之廣也。
【亞聖孟子講述】
夫子講齊家在修身一章,以家齊由於一家之人,各能自修其身,則 各安其居,各得其所,而無不和不睦之事矣!惟齊家者,不只為一家 也。家者,身之所託;國者,家之所寄。故齊家必及治國也。治國與齊 家原本連貫而言。
故本章先以堯舜之仁,能使人從以仁;桀紂之暴,亦能使人從以 暴。可見一身之所繫大矣!
身之修者,天下尚從其化,而況一家之親者近者乎!故本章言齊 家,全重在修身。亦如前章言修身,全重在正心誠意也。能誠正者,上 可格於天神;下可化於萬物,而況身之五官百體,不能使之夷然自得而 無所損乎?故身以誠正而後修;家以身修而後齊;國以家齊而後治。其 道一也。堯舜之仁,由於誠正;桀紂之暴,由於反誠正。而一身之故, 遂致天下皆從而化之。則身之關於家國可知已!身若不能自修,而責家 人之能從,是反其所好而令之也。反而令之,惡且不從,況善耶?以見 君子齊家,必自修身始。
且家雖非國與天下比,然已非一身也。上而父祖,中而昆弟,下而 子孫,以至於夫婦、姊妹之儔、僕婢之類,其繁者,同族長幼姻戚男 女,或眾或寡,決非一人可比。要皆使之無間,心悅誠服,以安以和, 則必有道以致之矣。所謂「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皆重在 自修其身以化之耳。
本經自此後皆言教化。故教化必自家始。由近及遠,由親及疏,教 之道也。所謂令及喻,皆指教也。人多不知此處為教言,而錯列前格物 一段,遂使聖人重在以身作則,推其教化,由家而國而天下,以成其明 明德之功、之旨,不可復明。斯可惜矣!
【宗主孚聖疏述】
曾子講述之文,以聖人述教。自格致至治平,本係聯貫說去。為學 者自初學至成功,明德明道本末功夫,皆盡於八條目。後人遂以為聖人 教人,人人皆須治國平天下,豈非以官吏為志、帝王自居者乎?而不知 聖人言教與學,皆以道為本,以天為則。天無不覆,道無不生。故聖人 於人、於物,無不欲成之。而治國平天下,皆所以成人成物,使各得其 所,各遂其生也。
《書》曰:「一夫不獲,時予之辜。天下飢,己飢之;天下溺,猶 己溺之。」此皆聖人之所志,皆法乎天,本乎道之所為也。不必有國, 而不能不為治國之學;不必有天下,而不能不求平天下之方。伊尹、周 公之心,與湯、武一;益、稷之志,與堯、舜同。雖其位不同,其所學 一也。故孟子有「禹、稷、堯、舜,易地皆然」之言也。於此可見聖人 所學之廣,亦可知所成之大。而所學、所成者,非聖人私之一人。聖人 望人無不聖,故其為教,亦必與己所學、所成者同。此乃明明德之極則 也。
夫聖人自修身而後齊家治國平天下,雖若有先後。其實言其方耳! 致治之道耳!非若修身之於誠正格致也。蓋齊家而後國治,治國而後天 下平。係指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非身已修則家無 由齊;非國己治則天下無由平。此就本末言,而以事理衡之也。
但為學者則不得以此為次第也。如既修其身,則須學齊家之道;既 齊家矣,則可以學治平之道。然不得謂家尚未齊,不得學治國;國尚未 治,不得學平天下也。蓋能知修身之道,則齊家易矣!能知齊家之道, 則治國易矣!能知治國之道,則平天下易矣!其本既立故也。若曰: 「吾未嘗治國,不可語於治天下也。」遂不復志而學之,則背聖人之教 也。故曾子有分學與教之論也。蓋修身以內,但就為學言;修身以外, 則就為教言。故其先後雖分,究不可不明聖人設教初旨也。
修身以內,正心必先誠意,誠意必先致知,致知必先格物。先後不 可差也。修身以外,能齊家者即能治國,即能平天下。以事之本末言, 則不可舍本逐末;以為學言,則齊家治國平天下,皆一以致之。不必待 先成於此,而後學於彼。如以此先後為學,則不在位者,不必為治平之 學,而平居者不得論家國之政,豈有是哉?故曰以言教也。教者舉政而 言,故為教者必由家而國,不可躐也。亦如誠正必自格致始也。
再由學言之!至誠正身修,其大本己立。如是以之治事,事無不 理。故齊家則家齊;治國則國治;平天下則天下平。蓋為宏其用而已, 不限於其事也。故君子在位則為堯、舜;在野則為伊、孔,不必事功同 也。其能致治平之效,亦不必以政令也。教行而天下化,是即平天下之 功。故聖人無不有明德之全,無不合天地、齊日月者也。皆因其有誠正 工夫,身修無虧,道全、德全,而足以致之也。
即如道、佛二宗之教,亦以成道之後,而普度世人,欲人成仙佛, 共登極樂者。其旨亦同。蓋己即成道,則遇事皆隨措而無不宜。其成功 至易,以其本立故也。為學者,無論志為仙佛、為聖賢,必先立己之 本,而致身成道。然後用世可以致治平;為教可以化草木,無所往而不 見其德。此所謂明明德之極則也。故曰:「皆自明也。」非自明德,何 以明於天下?非自成道,何以使道行於天下?故各教皆以修持成道為急 務。而儒教必以誠正修身為本基也。
自齊家以後,皆須措其用於事。故述之較詳。非如修身以內,為事 之簡也。修身以內事,自秦、漢以來,儒者多不能習之,使道、佛潛修 之說勝。而修身以外事,道、佛二家之徒多不講求。遂指為儒者所習。 皆失之也!蓋道無不包舉內外。內功、外行,缺一,不得為道之全。如 天之春冬、日之晝夜,皆相須而成者。為教而僅用其一,是偏其德也。 皆後人誤解聖人之旨也。新教力矯此弊,內外俱重。尤以誠正為本,此 義直貫天地古今。為至道、為極德。雖有聖人再起,亦不得廢之矣。
再,曾子雖言分教與學,然仍是一貫。不可誤為兩截。要知皆教 也,皆學也。不過一以學言,一以教言。其先後次第始易明也。
述齊家治國
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故 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悌者,所以事長也;慈 者,所以使眾也。《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 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
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利,一國作亂;其 機如此。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
《詩》云:「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宜其 家人而後可以教國人。《詩》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後可以 教國人。《詩》云:「其儀不忒,正是四國。」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 後民法之也。此謂「治國在齊其家」。
以上述齊家治國
(今本)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 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 者,所以使眾也。
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后嫁 者也。
一家興,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 機如此。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