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伸手将他手臂一拽,“走啦!”
第二天,柳逾白带着程淡如,去了趟郑妈开的私家菜馆。
头发夹在了拉链里,她不得不喊来柳逾白帮忙。柳逾白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扯出头发,拉下了拉链。
柳逾白疑惑她们是要去做什么,又是何时达成共识。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两个人很没营养地拌了一会儿嘴,直到里面程淡如和郑妈的寒暄结束。
柳逾白顿了一下,转头看她一眼,“跟我炫耀是不是?”
梁司月自己先行洗过澡,去一楼的客厅,一边看书,一边等柳逾白回来。
梁司月请了池乔做伴娘,宾客是林孟夏、林小希、方译臣等几个圈里的朋友。
梁司月指着杏鲍菇炒牛肉和石锅青椒鱼头,笑说:“这两道是我做的,答应了要亲自招待您。”
梁司月早已和外婆侯在门口迎接,待程淡如下了车, 打过招呼,将她迎进院子。
好在后来去拜访,这菜馆郑妈和她的老伴经营得风生水起。中晚两餐,一餐就接待四桌人,预约制,不累,赚钱也不少,两人没什么大的花销,在崇城足够过得滋润了。菜馆是正宗的本地菜口味,渐渐地培养了一批回头客,每天都是约满,有时候还得提前一周才能订到位。
婚宴是自助餐,十一月初的晴朗户外,空气清新,时有微风,最适合拿一杯酒,坐在草地上发呆。
这狗好精明,似乎知道谁才是真有话语权的那个人,每回柳逾白来,都围着他裤脚打转,尾巴摇得谄媚极了。
程淡如一身棉麻质地的衣服,颜色素净,淡淡地化了一点妆,已然显得气色极好。
“外婆很欷歔,说怎么一转眼,我就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如果我妈还在,能看到我结婚就好了。”她顿了一下,“不过,其实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够圆满,反而让我有真实感。”
柳逾白推门进屋,向着沙发那边喝茶的程淡如和梁国志打了声招呼,自己往程淡如身旁坐下,提茶壶斟了杯茶,寒暄几句路上是否堵车之类。
梁司月伸手去捂他嘴的手,被他一把抓住,含笑的一个吻,印在她手心里。
等吃过饭,柳逾白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梁司月她们三人已是要出门的架势了。
梁司月表示此话怎讲?
柳逾白能瞧出来,外婆和梁国多少还是有些拘谨,少不了得由他来活跃气氛,十几年酬酢场合摸爬滚打的经历,应对一场家宴绰绰有余。
之前程淡如承诺过,倘若梁司月他们搬了新家, 一定过来看看,再加之婚礼在即,无论如何,应该跟梁司月的家人打一个照面。
衣帽间顶上一盏小灯,照进穿衣镜,再照着梁司月纤瘦的身影。
不过有些东西搬起来再麻烦也舍不得扔, 比如柳逾白送给她的那一套餐具。她仔细地包了三层, 打算带到新家去继续用。
这句道歉,并未得回应。
梁司月身上还穿着晚上的礼服裙,一条鹅黄色的缎面裹身连衣裙,也没换,回去的车上就靠着柳逾白睡着了。
“……你又来!”
在筹备婚礼这么紧凑的行程中, 两人居然抽出时间搬了个家。
程淡如和外婆都不喜欢熬夜,作息规律,到时间就准时睡觉。因此过了十点,这夜谈会就散了。
临走前,单独对梁司月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啊,柳太太。”郑重其事的口吻。
提筷之后,程淡如率先尝了尝这两道菜,不由称赞道:“手艺还真是不错。”
他是从公司过来的,身上是衬衫西裤的正式装扮。
“……”
程淡如坐下歇息了一会儿,和梁司月的父亲和外婆都打过招呼。
终究有亏欠感,虽然她知道柳逾白未见得在乎。
这一路上,外婆起初一直有些拘谨,生怕自己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老太婆,说错什么话,惹得程淡如不高兴,虽然饭桌上气氛不错,但那到底是因为有柳逾白坐镇。
因为严格控制了宾客的数量,这场婚礼没有发生任何不得体的意外。
结婚也算是个促使人做出改变的契机。
“你要是想现在就逃,也不是不行。”柳总分明怂恿的语气。
分明是暗暗称赞她“有点本事”的语气。
而程淡如仿佛并不在意,能说出来就够了。实则,她自己都膈应家里的人手脚不干净,交由她来,她未必能处理得更好。对待一个确实犯了错的人,柳逾白都能妥善安排,她有什么理由说他“凉薄”。
但从未动念搬回去,因为住在这儿,每回开完了会,一脑门子官司,车子开过来,远远就能看见屋里还亮着灯。他受用这种“被等待”感。
中午十一点左右,柳逾白派去接程淡如的车子到了。
梁司月坐在副驾驶座,很清楚看见柳逾白嘴唇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出声。
那边,梁司月和外婆已经布好菜,唤他们上桌。
梁司月将项链再放进睡衣的衣领里,“如果是你亲手设计的,我也戴。”
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陆续离开,梁司月和柳逾白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回家。
回去路上,程淡如坐在后座位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对柳逾白说了句“对不起”。
柳逾白不消受这样的场景,拉着梁司月去逗郑妈养在院子里的一条小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