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着茶,梁司月接到柳逾白的电话,告知她自己已经到大门口了,可以准备开饭了。
柳逾白鄙视她:“你一进组就是大半年,最后还得你外婆来照顾。”
她走进去,第一眼自然也是看见了屋后的两棵树,浓荫如盖,夏日里绿得喜人。
梁司月告诉他,程淡如原本是想送玉的,但觉得现在的年轻小孩子会嫌土气,况且,也不好搭衣服。就自己设计了这么一条项链,叫曲心慈帮忙修改了,再请人专门制作。
于是趁着有空,程淡如到崇城来了一趟。
“你就够我受的了。”
梁司月笑出声。
柳逾白看她一眼,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唷,这就护上了。”外婆笑着伸手戳一下她的额尖。
“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梁司月叹口气,“好累……明明好像没做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累。”
吃过饭,三人围坐说话闲谈,不拘话题。
梁司月给程淡如安排的是二楼能看见远处河岸的房间,自带卫浴,可以不受干扰。
两个人仿佛被那摆动的节奏催眠了,望着望着,越发犯懒,都快忘了,自己是来结婚的。
“你照顾不行吗?”
低沉的声音生了脚一样地钻进她的耳朵深处,问她,这家里,好像,也就剩下衣帽间没试过了?
“炫耀她很吃你这一套。”
没有邀请柳文藻——程淡如和柳文藻注定只能来一个的话,选择毋庸置疑。
梁司月凑到他跟前,神神秘秘地扯开了衣领。
“我骂了吗?”
柳逾白也差不多。
到了卧室,梁司月坐在床上,借由台灯继续阅读。
梁司月正将菜端上桌,一抬眼,透过落地窗往外看,柳逾白已经到了。
但谁能想到,私底下的程淡如也随和得很,只是也有有钱人的通病:对一点小钱没什么概念。
梁司月伸手打了他一下,从领子里扯出来一条细细的链子给他看,“阿姨送的。专门找人定做的。”这一回是真的炫耀了。
外婆乐得呵呵笑。
对于婚礼,梁司月没有别的感想,只有一个字:累。
柳逾白在这三层的小洋楼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时常还是会觉得,到底是平层的大公寓更方便。
“我才不想。我还能坚持,不然我六点钟就起来化妆,不是浪费了吗?”
梁司月笑说:“我们要去逛一下花市。”
片刻,梁司月伸脚轻轻地踢一踢他,笑说:“柳总,我猜你现在正在后悔呢,领个证不就得了,办什么婚礼。”
柳逾白这才放下心来。
对面施施然坐着的柳逾白,自然忍不住要出声拆台:“就为了这两道菜,烧坏了上百颗鱼头……”
程淡如又逗留了两天,后续便是梁司月陪着逛逛书店,各处安静的景点走一走。
桌子底下,梁司月拖鞋的鞋尖轻轻地踢了柳逾白一下,再笑着瞪他一眼。
小动作全被程淡如看在眼里,她不由笑了,转而挤兑起柳逾白,“小月好歹有钻研精神,你呢?我看哪天要是把你放在非自己动手不可的境地,你得把自己饿死。”
新家有种焕然一新的明净,梁司月最喜欢的是窗外的那两棵菩提树,坐在二楼靠窗的茶室, 听着风摇动叶子沙沙作响,思绪放空, 或是打个盹儿,再惬意不过。
就这样靠着沙发,看着窗外绿草如茵,绑在椅背上的白色气球,被微风吹得轻轻摆动。
“衣帽间怎么了?”他单手扯领带,俯身凑近,桎梏她于贴墙的穿衣镜上。
柳逾白吹干头发,到床上去。
梁司月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到了晚上,气氛又为之一变。露台上,早早设好的小灯泡串都亮起来,夜色里一闪一闪的星星一样,漂亮极了,抒情的爵士乐响起,一时间变成了舞会现场。
郑妈不必看人脸色,自负盈亏,过得可以前开心多了。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再做菜,工作都多了些仪式感。
已然简化过流程,可全部步骤走下来,还是不比她每一次大动干戈地走红毯容易。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送呢?”
又落在她的戒指上。
柳逾白笑了声,“就像你永远得不到的最佳女主角?”
“你以为我稀罕你戴。”
菜式丰富,足有七八道之多,程淡如笑说:“哪里吃得完。”
郑妈也是跟了程淡如很久的老人了,此前这么将她打发掉,他多少有些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