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自然要跟他好好聊聊改吻戏这件事,“所以,你真的是为了私心么?而且,难道那么早的时候,你就已经……”
梁司月在柳逾白这儿洗漱过了,才回楼下自己家里。
柳逾白却伸手按在她后背,阻止她的动作,笑意三分轻浮,“你化妆要多长时间?”
梁司月脸热,“你怎么知道那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
梁司月不说话了。
柳逾白神色一凛,朝着电话了应了一声,“马上回。要不您趁着我在路上的时间,先消消气?”语气简直嘲讽。
“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而她真的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如果不是今天喝了酒,又高兴,有恃无恐,恐怕何讷也不会说出来。
她爬进被子里,整个人是又香又暖的一团,抱起来手感不要太好,但实话实说,他困得没有任何想法,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了声“晚安”,一阖眼,秒睡。
何讷看向梁司月,说,得给她揭发一件事。去年在南城拍戏,在她跟林孟夏的吻戏前几天,柳总突然把他约出去,跟他说吻戏得改。
外婆对她的这么早到家很是惊奇,她当然不好说是在柳逾白那里过夜了,只说赶的最早一班的飞机。
出门前,外婆叮嘱她穿暖一点,看这北风刮的,这几天准要下雪。
她不知道何讷是何时知道她跟柳逾白的关系的,可能早就知道了,但认为不值得拿出来说道,毕竟,一个导演只需关注演员的业务能力,背后那些事不必掺合。
推开木门,里头还有个布帘子,绘的是神奈川冲浪里,这酒馆便很有日本的那种经营至深夜的居酒屋的味道。
柳逾白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由着两人打趣他。
梁司月在旁,一直默默的没有说话,因何讷和柳逾白聊的这些事,似乎没有她插嘴的余地,自娱自乐地,拿着筷子揭着鱼身上的肉,送进嘴里,偶尔抿一口梅酒。她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不敢随意挑战。
外婆给她煎了几张蛋饼,热了一碗昨晚熬的南瓜小米粥。她吃过之后,小琪就和车子也到了楼下。
参加庆功宴的是电影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十人一桌的圆桌,坐了大约五桌。
梁司月如昨晚一样,往他怀里拱。触到什么,又吓得立即往后退。
早上七点,柳逾白便被梁司月起床的动静吵醒。
有制片人坐镇,大家不至于太放肆,放肆的只有何讷,因为实在是高兴,没人劝他,他自己翻花样找理由也要喝,喝得满面红光。
这一天的路演结束,后续行程稍微轻松了些,主要便是拍杂志和采访。
柳逾白笑了,捉住她的右手,攥紧了不给她抽走的机会,“帮我。”
“何导说了,正因为是假期人才会多。”梁司月笑说, “何导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 才这么卖命地拉着我们一起吆喝。”
梁司月在衣柜里找到了好早之前,柳逾白为跟她赔礼道歉,嘱托莫莉送给她的那条burberry的围巾,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将其围上。
一顶资本干涉创作的大帽子,扣给柳逾白。
他故意逗她:“我争取快点。”
他平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起的,健身半小时,吃过早餐便去处理公事。
“没什么事。”柳逾白受用她的担忧神色,“回去收网。”
梁司月脸都红了。
没再给柳文藻说话的机会,他将电话挂了,转头冲着梁司月笑了笑,伸手,摸一摸她的额头,“先把你送到,我过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么?”
“九点钟就要出门了,我还得化妆。”
换成平时, 他可能都要发脾气了,但现在只有无奈,等得无奈。
散场时,大家各自回去了,何讷跟柳逾白约了第二摊,他酒量真是大,饭桌上那么豪饮,现在也不过是将将微醺的程度。
硬撑着,又等了不知道多久,梁司月终于吹干头发,关上浴室灯出来了。
“小气!我马上接了广告就还给你, 你怎么这么着急,那要不我把你送我的裙子和珠宝都当掉?”
梁司月心脏都鼓噪起来。
何讷笑着,瞅一眼梁司月,“这不,柳总还是存了私心。”
“我一听就火了,接拍之前柳总说好了的,只要剧本通过了,具体怎么拍,他绝对不会干涉。我第一反应是,柳总这是存了私心,落了俗。但柳总却跟我据理力争,说按照现在这脚本和分镜,这两场吻戏拍出来调性太低级了,这是艺术片,别拿那种烂俗爱情片的运镜去糟蹋。我一听,嘿,居然有点道理。而且我这人特不喜欢别人质疑我的能力,你说我调性低级,我还非得整出点调性高级的给你看看。我就跟柳总说,改也行,可这耽误的时间……柳总二话不说,多批了一笔经费。”
梁司月窘然,脸都热了,“……来,来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