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一愣，“还没。”

那些细节与眼前重叠，逼得他快要发疯，便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按住了林阅的后脑勺。

陈麓川心脏发涨，然而还想得到一个更为确切的回答，“……我当然希望是你，你告诉我，是你吗？”

“结果没想到，一贯见面都像耗子躲猫的女生居然真的帮了自己。男生既困惑又受宠若惊，然而直到搬家，他也没鼓起勇气去找女生问一句‘为什么’。上了高中，开学那天，男生上楼梯时碰见了女生，他正要打招呼，女生一扭头就从他身边跑了。这样的事，发生了很多次，走廊里，食堂里，操场上，考场上……久而久之，男生也不好意思再打招呼了。”

林阅看着他，接着说道：“那罐星星，是叠给你的。”

“游戏太难了，我这么死心眼的人都才能玩到十三关，别的姑娘一早就卸载了。”

陈麓川不明就里，却还是拉住了她的手。

“还有？”

林阅只是摇头，顺了顺呼吸，正打算一鼓作气，忽听见陈麓川问：“游戏你通关了吗？”

林阅小声答：“0818。”

“然后……”她呼吸之中仿佛氤氲着水汽，那样清软飘忽，风一吹便要散去，“……你希望是我吗？”

“……你。”林阅声如蚊蚋。

然而林阅也不知道自己牵他手究竟想干什么，她只觉一切都像在梦里，无所适从，可说不出话，心里满满涨涨地疼——做梦应该是不会觉得疼的。

林阅骤然觉得难以呼吸，她盯着那八个字母，许久，方才缓缓地抬眼。

陈麓川正在看她，目光极为幽深。

一时之间，陈麓川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丁点儿声音便将眼前的寂静的打碎，结果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春梦。

言语无法形容万分之一的震惊与狂喜，他张口数次，仍觉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索性不说什么，再次箍住她低头深吻，不遗余力。

“是……”他烂醉如泥，只要她愿意，一脚踹上去就能轻易逃脱。可她当然不愿意，为了这样一个不用计较前尘亦无须担忧未来的夜晚，她平生一股浪掷余生的孤勇。

“我醒来是在宾馆。”

林阅听出他要说什么，立时一愣。

陈麓川隐约听见两声哽咽，一时有些慌，急忙道歉。

林阅也没问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手机解锁之后，他打开了“我的秘密日记”，读取存档记录，一看进度，有些无奈：“……你才玩到十三关？”

多深的言语，都不如肌肤相近真实有力。

他蹭着她灼烫的脸颊，总算出声：“……为什么？”

“然后呢？”

过了片刻，他仍是没有听见回答，便摩挲着捏住了她的下颔，低头深深吻她。强硬、掠夺，带几分逼迫之意，黯哑着声音，继续问她：“是不是你？”

林阅笑起来，“你知道我在想干什么吗？”

八个字母，按照语序，一一呈现。

林阅睁大了双眼，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

直到最后，林阅呼吸不过来，伸手将他轻轻一推。

林阅开了灯，替他穿好衣服，一道走出浴室。

陈麓川气息渐而急促沉重，黑暗使得他的触觉比平日更加灵敏。

“你看着，我给你讲个故事，”陈麓川看他一眼，开始不紧不慢地说道，“……话说从前有两个小孩，从小就是邻居。男生小时候特别不喜欢女生，因为她成绩好，还老被自己家长表扬……”陈麓说着，手里的速度也丝毫没受影响，“后来有一回，男生遇到一场很难的考试，要考不过，暑假就泡汤了，只能铤而走险，拜托坐在自己前面的女生。”

“笨。”

“……什么？”

手机屏幕暗下去，她随意往旁边一仍，朝陈麓川伸出手。

在陈麓川的手里，密室里所有的杂乱无章的东西都有迹可循，渐渐地，他完成了十三关、十四关……

林阅这才低声开口：“……好巧。”

“……我想走的时候，你把我抓住了……”林阅垂着眼，低声回答。

她眼前一时雾气蒙蒙，极力控制着自己发颤的手指，把八个宝箱，按照颜色顺序一一堆放上去，又拿着钥匙分别打开。

林阅没说话，此刻不太有心情理会他的玩笑。

感觉林阅似有挣扎之意，他不由多使了几分力道，梏住她，低下头，拿干燥的嘴唇轻轻摩挲她发烫的耳廓，哑声问：“是不是你？”

“……”林阅喘了声气，“那天你喝醉了，我本来是打算送你回去的……”

林阅仰头看他，眼睛里湿漉漉的，明亮且清澈，“不知道。”

林阅瞪他一眼，“那是给谁做的？”

林阅笑不可遏，“幸亏他没用你的游戏，不然活该一辈子单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