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风阵阵,不过片刻,身上一点热气全部散尽。正要回去,兜里手机直振。
“没事,反正车多。”
“不好意思,我去太久了。”
出租车绝尘而去,寒风中只剩下了另一个女同事,以及林阅、陈麓川三人。
林阅想抽死自己,但在抽死自己之前,她得先抽死柴薇。她走出几步,掏出手机,给柴薇发了条短信。
陈麓川坐副驾驶,林阅坐后面。
正这时,前方来了辆空车,林阅舒了口气,急忙招手。
“没几天就尾牙了,这时候聚什么餐。”
“哎呦哎哟,她这都毕业六年了,还仓促啊?四十岁结婚,五十岁生孩子,咱俩都躺坟里了,才不仓促是不是?”
“嗯?”陈麓川后退半步站好,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不怎么打了,现在网球打得多。”
林立明笑了,“我说不过你。林阅自己有主意,随她吧。”
“妈,”林阅抽了个枕头盖在脑袋上,“您让我歇会儿行吗。”
“没有。”
思及此,话已从口中溜出:“你还打篮球吗?”
“过去了一辆。”
“哦,同性恋啊。”
何珊拧眉,“我说你这孩子,最近这都是什么态度,吃枪子儿了?”
何珊脸色有些变了,“真没有?一个都没有?”
何珊在床沿上坐下,“没喝醉这幅德性?今儿晚上出去跟谁吃饭了?是不是徐堃?”
正要回复,才发现通知栏上还有个信封的标识。
何珊凑到林立明耳旁,语气凝重,似是点破一个禁忌的秘密,“蕾丝边,听过么?”
何珊骂她吧,又觉得谈过好歹比没谈过好;不骂她吧,又觉得臊得慌。如此站了片刻,首次主动偃旗息鼓,关上门出去了。
林阅正打算跟柴薇上下一辆,却见她一个闪身,一手挽住赵清雅,一手拉住王培源,回头又招呼了一个。
何珊起身走进她卧室,皱眉,“怎么这么大一股酒味儿,你喝醉了?”
不过片刻,柴薇回过来:“我特意支走赵清雅,为你创造条件,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阅叹气。
林阅不由斜眼瞥他,外套里的针织衫溜上去一截,又落下来。
林阅忙将水瓶递过去,小声说:“谢谢。”
陈麓川笑问:“还是跟叔叔阿姨住一起?”
司机问:“去哪儿?”
“不用,已经散了,你在门口等着吧。”
“怎么不懂事,我看她一直挺懂事的啊。”
何珊哪儿还能让她睡,伸手将她杯子一掀,“你先起来,我们把话说清楚。”
左右何珊都是不满意,林阅也不打算跟她扯了,猛将被子拉过头顶。
陈麓川轻轻一拧,递还给她,“好了。”
“不是说了吗,没有。”
林阅回复几个字,想了想,还是删了,叹了口气,将手机揣回口袋。
顿了顿,林阅瞅见前方有家711,又问:“你喝醉了吗?”
陈麓川站起身,看向林阅,几分歉意,“我先过去了。”
“真没有。”
“你这样我那儿睡得着啊我的祖宗,二十八不结婚我理解,可哪个姑娘二十八岁了还没谈过恋爱,这……这不是有毛病么……”
“哎,”柴薇拖住她,“我正好有点事儿想问你。”
“嘘嘘!你小点儿声!”何珊忙朝着浴室看了一眼,“你说,有没有可能?不然二十八岁了,从来没往家里带过一个男的,这不反常吗?”
“就耽误你一会儿——我进来了啊。”
林阅又说了声谢谢,举起瓶子喝了一小口。
“三三零石化厂家属区。”
“就是,那个啊……”
创造什么条件呢,那人压根就不喜欢她。
何珊又哼一声,“我看就是你太由着她了,二十八岁,连男朋友都没谈过,谁家姑娘像您宝贝女儿这样?”
“刚才有车过去么?”
林阅拧了一下瓶盖,手指打滑,没拧开。她有些窘,偷瞄陈麓川一眼,手掌悄悄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再试,还是没开。
“哎哎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没礼貌,回来了都不跟父母说两句话?”
林阅笑了笑,摆了摆手。
“不是,公司聚餐。”
陈麓川回头看她,“先送你回去,你住哪儿?”
何珊眼睛瞪得老大,半晌才将林阅的话消化,“姑娘家家,怎么这么不知道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