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捏着谷小少爷幼嫩的小脚,听池叶细声问:“你真的要去非洲啊?”
年幼他曾向往从军,后来阴差阳错学了建筑,又转行做起传播。程宛想去制造航母,却学了法律,最后做起了政客,又在平步青云之时,自愿折戟沉沙。谷信鸿想当宇航员,后来入了伍,又变成了一身铜臭的商人。
相较于陈知遇闲散的暑假,苏南的整个夏天,就繁忙得多。
顿了一下,就朝他走过来,边走边脱衣服。
苏南哑然失笑。
陈知遇把她紧攥的手捏过来,抵在在自己胸膛上,“记得我说的吗?线在这儿。”
晚餐,老鸭汤,剁椒虾皮小白菜,荷塘小炒,清炒虾仁,冰糖南瓜。
浴室门打开了,苏南立在门口,没进来,目光看着她。
陈知遇顿了一会儿,提步,往门口走去。
苏南愣一下。
外面晨风裹着热气扑过来,车流人声鼎沸。
苏南看着他。
苏南飞快点头。
“去。”
谷信鸿和程宛齐声:“装模作样。”
辜田笑得不行,“好小啊,抵不上中国一个省。”
她飞快奔出队伍,又几步跑回陈知遇跟前,扑进他怀里,一把将他抱住。
“去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可以坦然接受别人荫蔽的那种人。”池叶笑说,“年轻有年轻的选择,撞上南墙的痛,放肆拼杀的血,不都是年老之后的故事吗?”
给程宛的这顿践行酒,多少让他触景生情。
把两年以来的时光,在脑子飞快地过了一遍。
“没事。”
而他们的认识,真是因为一场寻常的会面。
陈知遇沉着脸,“……你是不是讨打?”
离开餐馆,夜已经很深。
幸运在坦桑尼亚和马拉维挨一块儿,两人一同过去,多少算是个照应。
“注意安全,遇到有人搭讪,提高警惕。”
一蔬一饭,味道清甜可口。
浅黄色灯光将他墨色头发的发尾,染出点儿暖色的调子。整夜的欢爱之后,他神情有一点倦怠的懒散。
“……现在知道哭了?”
苏南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终于,她把登机牌递上去,走进了安检门,彻底看不见了。
半晌,没听见吭声。
他们彻夜未眠,东边的靛青天色裁出一线暖光,两人起床,吃早饭,开车去机场。
都是熟人,很不拘着。
陈知遇抿口茶,懒得理他。
“没哭……一个虫子撞进我眼睛里了。”
谷小少爷脚腕子上戴了一个银制的脚环,缀着两粒铃铛,一动就叮铃响。
很迟疑的一声:“……嗯。”
“……想在安静一点的地方定居,大学城公寓这样的,就可以了。”
热气腾腾,朦胧之中,苏南已经走到他面前,把身体靠过来,轻唤一声:“陈老师……”
陈知遇捏着苏南的手,走一阵消食。
苏南笑笑,“嗯。”
生怕勇气一生即灭,她飞快转身,向着大厅门口飞奔而去。
他立在厨房门口,拿着烟,很慢地抽。
“还有呢?”
在车里,他点了一支烟,很慢地抽完了。
苏南接过,拿上登机牌和身份证,脚步一顿,往安检口走。
陈知遇心里一紧。
“再给你哭十分钟,然后去安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