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起来,丢去床上,弯下腰给她脱袜子。
“这酒后劲足,你先吃点儿东西。”
苏南规规矩矩坐着,嚼两粒刚刚端上来的花生米,看一看窗外。
“知道这酒几度吗?”
一窗的光,投在墙壁上。
半刻,陈知遇重回到桌边,吃了一口芋头,去拿苏南面前的酒瓶。
迟疑的声音:“……陈知遇老师?”
陈知遇莫名其妙,还是配合她,出了一个“布”。
“把外套脱了吧。”陈知遇接过苏南的羽绒服,拍了拍上面的湿气,挂在进门直立的木头衣架上。
“杯子……”
这名字,他似乎听苏南提过。
“那喝点酒,这儿自酿的杨梅清酒不错。”
“甜的。”
陈知遇:“……”
声音含含糊糊地,从怀里发出来,“……梦见你了。在领奖台上。我好喜欢你的奖杯,金灿灿的,可能能卖钱。我说陈老师,你送给我好不好……你不给,你说很重要,要留给别人。我说奖杯我不要了,证书给我好不好?你说也不行,要留给院长,院长是你老师。那我呢……你女朋友呢,什么也没有……”她哭着,打了一个嗝。
苏南摇摇头。
老板检查了屋内的水电设备,把钥匙交给陈知遇之后就撤离了。
苏南点头,“挺好喝的。”
车碾过冬日浓重的夜色,一路往崇城方向驶去。窗外风声呼啸,沿路灯火一盏一盏向前延伸,在远处连成两条逐渐并拢的线,最后在视野尽头模糊成一片,消失。
陈知遇:“苏南还在睡觉,我转告她。”
然而她说一句,他心脏就跟着紧一分,到最后只觉得手足无措,就跟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看着心爱的姑娘在哭,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去安慰才好。
晚上九点,他们到达崇城南山。
陈知遇找车位把车停下,拎下行李箱,领着苏南前去山间的民宿。
“冷不冷?”
“你们在一起?”
往床上看一眼,苏南还在沉睡。
桌上的食物已经凉了,杨梅酒的一点儿余温,被寒风吹得一点不剩。
背光,脸上表情有点儿看不清楚。
还是摇头。
苏南看他一眼,片刻,才意识到,“您还没吃?”
“后面二楼那间房,空着吗?”
“……”陈知遇摇一摇瓶子,抬头,“你喝完了?”
“怎么哭了?”
他接起电话,还没出声,就听那边火急火燎:“苏南!你总算接电话了!刘主任找你好久!让你赶紧去公司网站上填外派意向表!”
苏南顿了一下,张口咬住。
走了约莫一公里,眼前出现几栋白墙青瓦的建筑,檐下挂着几盏橙黄的灯。
“你还有我……”
依然摇头。
陈知遇从行李里翻出一条羊绒的披肩,往她头上一丢,“披上。”
“你告诉我,我怎么欺负你了?”
苏南一愣。
从大堂出后门,穿过一条结了细雪的鹅卵石路,到了一栋独立的木质小楼。
剩下半瓶,一口气饮尽头。
她撑着坐起身,还没出声,就见陈知遇转过身来。
陈知遇心揪起来。
“好吃吗?”
她只是不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