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遇开会的时候，玩手机，跟她聊天：

去冰箱翻出罐喜力，递到陈知遇手边。

瞅见对面苏南冲他笑，不紧不慢地说：“我在验证假设。”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很乐意用一切的办法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然而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没有早课，也是七点起床，但对苏南会宽容一些——会在跑完十公里之后，再回到公寓叫醒她。

嚼着嚼着，他忽然一顿，“这糖挺凉的……”

苏南：“陈老师！您好好开会！”

苏南就吓醒了，刷完牙,手在水龙头下淋一淋，洗干净了,还没干的时候，就拿手去挠他脖子。

深秋是板栗成熟的时节，能从市场上买到特别好的板栗。第一回让陈知遇买一点板栗回来，他以为是她要吃，就买了校门口卖的糖炒板栗。香，甜，拿到手里还是热的。

“那你别笑啊。”

到晚上，工作日的情况下，他一般不会做到底。但是，“做”之外的套路却花样百出，简直让苏南防不胜防。一段日子下来，她脸皮比原来也厚一些了，不会动不动脸红害羞，有时候，甚至会在他早起的早上，故意地，去碰一碰他胯间……看他赶时间不能拿她怎么样，心里特别乐——当然一般晚上的下场也会比较惨。

“一天三道，一共就20种不重复的组合方式……”

一直到下班时间，他才有相对比较完整的时间，带她出去吃饭，看夜景，或者在家追漫画，以及……纯粹腻着。

来不及了。

苏南一笑，“还有个好消息。”

和陈知遇住到一起之后,她才发现他是真的很忙。

很快，她身体震了一下。眼前白茫茫的，缓缓眨了眨眼，睫毛被纯粹生理原因泛起的泪水浸湿。

苏南：“……您忍忍！”

国内学术界本来就乌烟瘴气，文科专业尤其如此，论文互相抄袭，观点陈陈相因，学者培养“近亲繁殖”……不大的圈子，仔细一抖落全是狗屁倒灶。

陈知遇扬眉，“这算什么好消息，不是意料之中的么？”

抬眼，看向她。

陈知遇揭开喝了大半，喘口气，“今天出了上学期研究生一门专业选修课的成绩，我挂了一个人。她三次点名两次没到，平常作业也漏交了一次，期末的小论文，被查出来大段抄袭——查重我亲自做的。”

第二次，特意强调了要生板栗。等菜端上来，陈知遇筷子下意识地就先去夹了一粒板栗。

苏南起身夺过他面前的盘子：“那您就不要吃了！”

“她来我办公室哭，说忙于实习不能兼顾，明年要申国外的大学，让我无论如何让她过。”

苏南闭嘴了，低头剥板栗。

“h司通知我去面试了。”

“嗯？”

苏南：“……您没这个义务的。”

那天中午，那一袋板栗，他们吃完了。饭，也没做。

陈知遇冷哼一声，“这学生有本事，看我不改口，又喊来家长继续去找院长。哭哭啼啼，让学校把她这门课直接撤掉，她再补修一门别的。”

苏南的脚趾正在慢慢长出来，没那么疼了，但是痒，走路比以前方便了些。

陈知遇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揽，手掌按着她后背，似感慨似惋惜，“没把你拐来继续给我当学生，真是亏了。”

傍晚，听见开门声。

苏南给陈知遇当过两学期助教，外面都说他要求严苛，挂科率高，但她帮忙批改过作业和论文以后才知道，不是陈知遇要求严，是其他老师放水太过了。

他换衣服的时候,她去帮忙煎蛋。他习惯了早上火腿、吐司、煎蛋和牛奶，主要是因为方便又卫生。

苏南哼一声，懒得理他。

汁收得特别好，红烧肉肥而不腻，板栗香而不涩，相得益彰。

有一次，洗过澡以后，他坐在床上，一边翻漫画，一边嚼了两粒曼妥思的薄荷糖——这也是他不为人知的爱好。

吃饭次数多了，陈知遇发现了一个秘密：“你是不是就只会六道菜？”

苏南更得意了，“陈老师，做出一个结论，需要提出假设，调查或实验，再验证假设。你这个论断没有一点数据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