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母亲其实是个非常懦弱的人，她说她屡次想跟你道歉，都开不了口。”

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黎舒河伸手将窗户关上，然后突然将她拦腰抱上窗台坐好。

眼角的余光看到黎舒河的手正缓缓伸过来……王佳雨立即闭眼喊道：“boss我觉得太快了不太好！”

“我不会接受，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不不不绝对没有！”说完就乖乖闭上眼睛。

王佳雨别过头，“我来只是确认庄女士出卖我妈妈是不是真的。”

她缓缓将黎舒河的手臂拿开，小心翼翼地钻出被窝，然后穿上拖鞋迅速地逃离“事发现场”。

而留在那些彩页中的，二十岁左右的她，显得那样鲜活天真不谙世事。

王佳雨比黎舒河先醒，醒来时看到他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大叫出声。

庄娅女儿脸上浮现萧索的神情，“真的非常对不起，王小姐。我母亲说要将版权收入的一半作为遗赠送给王小姐，这件事正在筹备当中。”

“哪有这样的道理，”王佳雨紧紧握住手，“她以为通过忏悔就能得到别人的谅解吗？几句忏悔就能弥补一个无辜的人被毁掉的一生？”她紧紧盯着庄娅女儿手中握紧的日记本，早上和黎舒河说起要来拜访庄娅的家人，她答应黎舒河会理智应对，然而那种愤然的怒火还是无法遏制，“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轻易的事。想到她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而给我出演《白露》的机会，我觉得非常恶心。”

“boss，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下一秒她突然感觉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正抵在她腿间，等她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整张脸已经烧透。

“我年龄比你大，比你世故复杂，比你想象中更加不懂浪漫。你曾经说是不是对一个人好，要当事人自己说了才算数，所以现在你来做决定，但是……”黎舒河顿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她，“一旦你决定了，不管是走是留，我都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boss，不要在意这种小事。”

她瘪了瘪嘴，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心里满溢的快乐还是压抑不住，最终笑出声，“没听过比这个更糟糕的告白了。”

等她确认了目前的状况之后，眼底不禁浮出深深的笑意。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然后静静地看着黎舒河的睡颜。

黎舒河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拍，“快睡。”

王佳雨看着近在咫尺压在她身上的黎舒河，手心已经紧张地开始冒汗。多年前为了演《白露》黎舒河对她做过的事浮现在脑海中，她的脸噌地一下变得通红。

“那就一起睡吧。”黎舒河伸手将她一抱，然后倒在床上。

王佳雨早就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而乱了心跳，此刻听见黎舒河这么说，大脑也好像一时转不过来，“什，什么意思？”

灯光的缘故，黎舒河的面容比平日柔和，这使得他似乎变得不像平时那么难以接近，就连微微上扬的嘴角，都带着一种微妙的温柔。

“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哦。”

黎舒河静了静，“这是你的权利。”

黎舒河脸上渐渐浮出一个笑，伸手抱住她。

黎舒河打开一条，看了看，突然对王佳雨说：“要不要零花钱？”

王佳雨点了点头，拉开车门。

就在短信发出去的半分钟之后，黎舒河和王佳雨的手机接连不断地响起来。

“哦。”

出了院门，王佳雨挣开黎舒河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不原谅她吗？”

“石峻，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黎舒河挑了挑眉，正要说话，王佳雨却一把抓住他的左手，将袖子挽起来，“这个手表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的？”

因为这个称呼，黎舒河失神了一个刹那，不过他立即轻咳一声，看着面前的王佳雨，“听好了，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

“对不起。”庄娅女儿立在一边，不再说话。

黎舒河“嗯”了一声，“你先去睡。”

“自以为是。”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

这个吻比以往的两次都要温柔，由是更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她觉得脚底发软，心脏却狂跳着要从嗓子口蹦出来。

庄娅女儿点了点头，“恕我不送了。”

黎舒河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王佳雨在他墨色的眸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心脏顿时有种被击中的感觉，像是有人打翻了碳酸的汽水一般，正汩汩地愉悦地冒着甜蜜的气泡。

黎舒河看着这些的时候，在想着什么呢？

瞬间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黎舒河的心跳声听起来格外清晰。

她往床边的柜子上看了看，那里还堆着几本。

“谁准你在我车上吃零食了。”

最终车子停在了庄娅曾经居住的四合院，王佳雨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神色复杂。

“不不！我……”

“可是她始终没有自己说出真相。”王佳雨垂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