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睁大声音，声音不由地停了下来，因为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缓缓地将她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佳雨心中一动：“你……”

“这得由你来决定。如果打击陈家，萧家也不能独善其身。萧卫东是你父亲，萧然是你的弟弟……”

“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边正要挂电话时，王佳雨突然说：“黎先生，少喝点酒，回来注意安全。”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将脸埋进黎舒河的肩窝处。

“你明知道我一直在意这件事，你明知道我多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可你知道了真相却不肯告诉我！”

一片死寂，能听到的只有彼此不稳定的呼吸声，夹杂着窗外的风声，像是暴风雨临袭的前奏。王佳雨感觉到身体里那股灼|热愤怒就要冲破她最后一丝防线……

她在书房里搜寻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于是给黎舒河打电话。

咬得很重，王佳雨清晰得感觉到黎舒河呼吸一滞，但他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像要将她嵌进血肉里一般。

她看得心惊胆战，也明白过来当日陈芳青派出的人为什么会甘愿放他们回来了。

“……与庄娅串通，设计将王莉骗至风月场所，并用迷|药制造卖淫骗局，拍下不雅照，以此将王莉名声毁于一旦。

黎舒河并没有进一步刺|激她，伸手将她强硬地按进自己怀里，“冷静一点，我们慢慢谈。”

王佳雨这才抬头看着黎舒河，“你不是打算包庇她？”

王佳雨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全身血液逆流，沸腾了一般，鼓噪得她脑袋里嗡嗡作响。

虽然住在一起的日子不到半个月，但是房子里零零散散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由于下雪，第二天的戏份又少，因此收班很早。剧组一行人一起吃了场“庆功宴”，王佳雨回到家里的时候，刚刚八点半，黎舒河还没有回来。

“佳雨……”黎舒河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王佳雨手指轻轻一颤，立即别过目光低下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是年轻时候的……王莉。

又往后翻了一下，一张陈年的老照片登时闯入她的视线。

黎舒河目光微敛，“好，我先说。当时调查陈芳青的事，是为了争取让你能够回国，我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远远比我猜想得更严重。我瞒着你，是因为那时你已经不记得这些事，除了徒增痛苦，对你而言并没任何好处。我担心你会因此受到刺|激，而对我而言，你的安全和健康远胜于其他。至于陈芳青，陈家在帝都权势滔天，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我在等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这个解释，你满不满意？”

王莉在《早春》中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那样瑟缩无助，却依然想要与这个世界的阴冷残酷进行拼争。在结尾处想要表现的并不仅仅是绝望，而是即使周围的世界再黑暗，也要拼命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希望啊！

黎舒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当然有，但是我不会让你动手。”

王佳雨好奇地将文件铺开，封面上没有写字。

那是一份a4大小的文件，却被对折卡在一堆书里，看起来非常别扭。

嘲讽、恶意、欺瞒、仇恨、命悬一线……而她就像一根纤细的芦杆，任命风雨摧枯拉朽，也始终坚韧地站立着。

黎舒河靠着书桌，静静地看着她，“不如你先去休息，我们明天再说。”

她打开文件，看了几行，却发现这居然是搜集的陈芳青及其父亲违法犯罪的证据，从生活作风到经济犯罪，罪行越来越重，后面赫然是几桩命案！

“佳雨，冷静点。”

她竟然……竟然现在才真正看懂。

所以是什么文件，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呢？

“黎先生，你看见我带回来的那本书了吗？”

黎舒河目光微微一沉，却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王佳雨。

她早该想到，她早该想到！

她在客厅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开始收拾东西。

王佳雨心脏漏跳了一拍，立即快速地往后看。

黎舒河碰了碰她的脸，发现她体温冻得吓人。将她拉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做好，然后他出去冲了杯热可可。

半个小时之后，她差不多都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了，唯独来时带的一本书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