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险笑了一声。
“我吃什么醋,陈一鸣算什么东西,枉有万贯家财攥在手里,混成这样一个孱头。不出五年时间,保管叫整个鹿山只有人知道我周险,再没人知道他陈一鸣。”
“我知道。”
“……”许棠瞪他,“是谁说的‘我能一个人,许海棠,你未免把我想得太没用了’?”她压低了嗓子,特意学周险的语气。
“你……你答应我一件事。”
“没多久,刚建好两个月,我自己没空,托别人办的。”
她指使周险将冰箱里冰冻的新鲜排骨解冻切好,自己则将晒干的香菇和黄花等泡进温水,又淘洗了一些蔬菜。
许棠坐直身体,瞪大眼睛看着周险,“谁大年三十还送外卖啊?”
“……”许棠看了看餐厅里挂着的粉色碎花窗帘,“这也是他选的?”
“在镇上办婚礼,总得有个婚房。”周险挑眉,“还不知道装修成什么风格,等你来做决定。”
许棠忽意识到更重要的事:“……你刚说什么,我要住进来?”
又待了片刻,许杨打来电话,催许棠回家。
周险将还没拆封的电磁炉找出来摆在餐厅桌上,将煮了排骨的汤锅搁上去,端出各式下菜。
许棠心下一惊,急忙攥住他的衣袖,“周险……”
“这房子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周险目光沉沉,一时没说话,许棠以为他要发火,生气之外,又多了一重难受,此外,又难免鄙夷自己,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患得患失的德性。可肚子再有两个月就要显出来了,她也不想自己和孩子都这么无名无分糊里糊涂……
周险伸手轻按住她额头,将她头抬起来,“怎么了,不乐意?”
……可这分明是乡土非主流风。
锅里的汤渐渐煮沸,腾起一阵阵白雾,屋子里一阵食物的香气。许棠刚吃过,且胃口不佳,所以没动筷子,专门帮周险下菜。
周险点了点头,忽将她腰一搂,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挑眉一笑,“许海棠,我可真喜欢你。”
“哦,”周险抬了抬眼,“家具是方举选的。”
“哦,”周险拉着她在铺碎花罩子的沙发椅上坐下,“我在打电话叫外卖。”
周险一支烟抽完,掐进烟灰缸里,走到许棠跟前,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不好好过年,跑出来干什么?”
周险跟在她身后走向厨房,“应该有吧,药店的李老板好像帮我办了点年货。”
许棠摇头,“我不怕,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许棠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周险被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在她头上使劲揉了一把,“行了行了,不就是过个年,多大的事。”
许棠沉默半晌,终于顺从地点了点头,又起身去厨房拿了双干净筷子,递给周险,“你赶紧吃,吃完了自己去刷碗,我去看会儿电视。”
周险点头,起身将她羽绒服上拉链往上拉,“出来多穿点衣服,别冻感冒了。”
许棠一怔,低垂着头,一时没说话。
许棠站起身,“你这有食材吗?”
“嗯,”周险笑了一声,“他听说你今后要住进来,特意亲自去选的,打包票说你一定喜欢这种清新田园风格。”
“我不是不敢,”周险转了个身,拉着许棠的手,“你也知道,我名声不太好,我怕你妈知道以后骂你,让你难受。”
她正要细看,忽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口哨。
周险低头看她,“怎么了?”
……摊上周险这样的,恐怕这些年货的最终下场就是曝尸荒野。
许棠的下巴都要被领子遮住了,立即伸手捉住周险的手指,“我知道了,你晚上要按时吃饭,或者再等我过来也行。”
“陈一鸣有没有拿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