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鼻子一酸,低头沉默片刻,“你这有厨房吗?”
谁知周险轻声叹了口气——许棠鲜少听见周险叹气,他这人是有一说一,又胆大包天的主——深望着许棠,“许海棠,我是没什么,我怕你受委屈。”
许棠抬眼看他,笑问:“我帮他说话,你吃醋了?”
周险点头,起身将她羽绒服上拉链往上拉,“出来多穿点衣服,别冻感冒了。”
周险沉吟,“过了初三我再去,行不行?你受了这么大惊吓,先好好过个年。”
许棠的下巴都要被领子遮住了,立即伸手捉住周险的手指,“我知道了,你晚上要按时吃饭,或者再等我过来也行。”
“我知道。”周险再次沉声回答。
“你说。”
许棠愈发好奇,走到楼前,顺着窗户往里看了一眼,一楼是偌大的客厅,干净的水泥地上却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放置。
周险点了点头,忽将她腰一搂,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挑眉一笑,“许海棠,我可真喜欢你。”
许棠还要再问,周险朝着防盗门一指,“自己上来,门没锁。”
许棠愣了一下,“还好。”
“你不是一向胆子大得很吗,现在怂了?”
许棠赶紧摇头,抬眼看着他,“那你答应我,晚上去我家吃饭。”
“你连我家人都不肯见,我才会受委屈。”许棠鼻子一酸,将夺来的筷子搁在桌上。
许棠依依不舍,“我吃了晚饭再来找你,咱们一起去河边放烟花。”
许棠头埋进他怀里,“我是有点怕了,现在只想过安稳日子。虽然以前一直存着要给我爸报仇的念头,但如果这回万一没能回来,我妈该怎么办……所以,周险,你做任何事之前,请一定想想我。”
“有,”周险伸手朝着对面一指,“怎么,你要给我做饭?”
“你冷不冷?”
“你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险笑了笑。
许棠现在正是孕吐严重的时候,闻一点油烟胃里就翻江倒海,想了想,打算直接弄个火锅,方便快捷。
他半倚着二楼的窗户,手里夹着一支烟,低头望着他,似笑非笑。
吃完饭,周险和许棠窝在沙发里,才终于开始回想过去这心惊肉跳的一周。
许棠斟酌片刻,严肃开口,“今后……你做什么,想要对付谁都行,只答应我一件事,别把自己搭进去,不管是陈一鸣还是陈守河,或是别的什么人……”
二楼的门也敞开着,早年曾是阁楼的房间,如今焕然一新,里面家具电视一应俱全,只也同一楼一样,只往墙上刮了些涂料,连地砖都没有贴。
厨房角落里堆了好些编织袋,许棠一一打开,里面装的是熏好的猪蹄和腊肉,各式各样的干货。再拉开冰箱,水灵灵的小菜码放得整整齐齐。
周险便又将取暖器拆开,插上电源,搁在桌下。
许棠紧抿着唇,见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心里陡然一火,伸手将他筷子一夺。周险一怔,侧头看她。
周险松开手,别过目光,“许海棠,听话,这事得从长计议。”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周险低哼一声。
而那些家具的样式,与当年为她庆生的那个红红绿绿的奶油蛋糕保持了高度一致的审美倾向,许棠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
抬头一看,却是周险。
许棠摇头,“他不是当坏人的料,否则也不会让郑叔半道上截胡了。”
周险挑眉,“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许棠往锅里添了些大白菜,“那家具呢?”
许棠搡了搡院子的铁门,竟没有上锁,她推门而入,注意到院子里丛生的杂草早被铲除干净,两侧栽植了几株灌木,经霜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