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心虚,只垂头默默听着。
周险在这里踩了刹车,“就停这儿吧,免得进去被人看见了。”
这是他们那里的习俗,用来祭祖辈。
周险却一摆手,“赶紧下车吧,我还要去趟药房。”
“许海棠。”
许棠看她,“怕你不接受。”
“许海棠,我问你一句话。”
大家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除夕。
她不怕别人闲话,只怕许母不高兴,更怕周险遭遇难堪。
一块漆被她抠了下来,指上沾了些许朱红色的粉末,她在衣服上蹭了蹭,“你当年在我家避难的时候,怎么没现在这么礼貌。”
方举动作一顿,半晌笑起来,“有这么样的吗,这刚取到经,就要分行李各奔前程。”
好在许母骂完就罢,将两人领进去,就指挥着开始摆团年饭。
许母往许棠碗里夹菜,“你先说说看,是个什么条件?”
周险笑起来,“我能一个人?许海棠,你未免把我想得太没用了。”
“他……现在自己开公司的,在县上和市里都有房子。人长得也不错,比许杨还高一点,关键是对我好,特别疼我。”
沉默了一会儿,许杨开口,“姐,险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镇上?”
许棠看他,“可我妈左右都是看他不顺眼,哪有和平解决的方法,还不如把窗户纸捅破。”
许母仔细想了想,如今许棠大学毕业,真找了男朋友,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她如今一人独居,早盼望跟前再有个通气的活物,要是许棠能早些结婚生子,她趁着尚且动作利索,还能帮着带几年孩子。
许棠更怕了,心里乱成一锅粥,“怎么了,是不是……许杨出什么事了,还是方举?”
许棠忽想起来唐虹的事,立即询问。
许棠蹙了蹙眉,没说话,低着头顺从地跟着许杨朝巷内走去。
不知不觉便过了桥,开进巷子口。
周险却是笑,“我还是让你们好好过个年吧。”
可既已走到这一步,这一天便是迟早的事。
许棠本已准备好了应对周险接下来的“调戏”,谁知他却深望着自己默然不语。
许棠和许杨在车上对好供词,好将许棠鼻上的伤糊弄过去。
许棠看着他。
许棠和许杨下了车,周险将车子退出去一截,转了个弯,碾着积雪驶远了。
渡河镇也下过雪,刚晴了一天,地上铺着爆竹炸过的纸屑,空气里不时响起一连串爆炸的声响,年味儿很浓。
“那许杨呢?”
方举点头,“新年快乐。”
许母沉吟,“论条件,我们恐怕有点高攀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索性放了筷子,抬头看向许母,“妈,有个人想来我们家吃饭。”
许杨将她手臂轻轻一拉,“还没过妈那一关呢,贸然带回去,恐怕要气得她年都过不好。再说,被别人看见了,也要说你跟险哥的闲话。”
许棠伸手按着鼻子上的纱布,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你动作轻点,怎么跟禽兽一样。”
许棠疑心自己听岔了,“……谁?”
说着,目光却是越过淡白色的薄雾,看向远处。
方举说不下去了。
“我打算开年就结婚。”
厨房收拾干净之后,许棠穿上大衣,趁许母上厕所的空当,静静悄悄地从家里出来。
周险顿了顿,“许海棠,别犯傻。我一定娶你,这事儿谁也阻止不了。可我不想跟你妈,我未来丈母娘闹僵,不然你夹在中间也跟着难受。”
许棠垂眸,“镇上。”
“那赶紧打电话过来,一起吃个饭吧。大过年的,一个人多冷清。”
还没开口,“咚咚咚”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周险掐了烟,起身将门打开,许杨和方举一齐涌进来。方举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嫂子!”
周险将驾驶座门“啪”一样关上,冲着方举摆了摆手,“走了。”
许棠点头。
许棠轻轻咬了咬唇,“遇到小流氓,他帮我解了围。”
许棠默默看着。
最后决定歇一晚早上出发,许棠晚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许母喜出望外,“还以为你今年回不来了。”
许棠松了口气,心里感慨顿生,却是说不出话来。
许杨摇头,“那也不是今天。”
吃完饭,姐弟两人去刷碗。许棠闻着味有点恶心,伸手将嘴捂住,“我有点不舒服,你帮忙洗一下。”
“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