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杨初三一年好似突然开窍，成绩坐火箭似的往上蹿，中考时居然达到了县里高中的录取线。县里师资力量毕竟更加雄厚，许杨高考也顺利上了市里一所更好的大学，读的还是国防生。

“什么误会？”

许杨又跟着看了看，仍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他不细究，“你现在跟周险住一起？”

“险哥说县里高中好，让我争取进去。”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跟险哥沟通，他在乎你，肯定愿意听你的。”

许杨笑了一声，“不是就好。”

方举嘿嘿一笑，说回正经：“打听了几天，估计八九不离十，陈一鸣也要开酒店了。”

许棠立即低下头来，看着许杨，“你是不是觉得不好？”

许棠当即坐直身体，“要不我们去看看夜景。”

“险哥让我先别告诉你，我也懂他的心情，没干出点成就，确实没脸诉苦。”

“下个月吧，据说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要去捧场。”

许棠伸手拍了他一掌，“倒是你，什么时候被周险收服的？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三人点了五个菜，刚刚合上菜单，方举忽一阵风似从店外进来，在许杨旁边坐下，冲着服务员一笑：“再加个炸藕夹。”

周险沉默片刻，弹了弹烟灰，“陈守河自己仕途不通，指望陈一鸣走出条路来。”

“这灯颜色不对。”

周险脚步一顿，往浴室拐去，“那行，一起洗。”

许棠“嗯”了一声。

方举恍然大悟，“……所以他在县里市里搞的那些烂尾工程，都是往别人手里送政绩。”

周险却不在意，“谁能一口吃个胖子。”

“妈耳提面命你都不听，倒是肯听周险的话。”

周险一踩油门，飞快朝着两人住处驶去。这一周许棠每晚都查资料到十点多，有时候甚至到十一二点，周险看她潜心好学，也没打搅她，憋了整整一周，如今终于憋不住了。

“……你做过阑尾炎手术？”

许棠自掘坟墓，悔不当初。

“晚了。”

许棠好久没听见这名字了，顿时怔了一下，朝周险看了一眼。因为周险这一层缘故，许棠虽知道陈一鸣在市里，却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陈守河跟周险母亲的丑闻，到底影响了他今后的发展，大半辈子过去了，顶了天也就是个鹿山首富。许棠想到这一层，忽觉上天倒也公平。

“城西，最豪华地段，据说投资不小。”方举补充一句，“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酒店，餐饮住宿娱乐一应俱全，不像我们这小打小闹。”

许棠瞥他一眼，“周险对你真好。”

吃饭的地方仍是自家的“周府海棠”，许棠为了感受店里气氛，最近一周都在这儿吃。

方举笑了笑，“陈守河倒是不嫌钱多，今儿投资个娱乐会所，明儿又整个酒店给自己儿子玩。陈一鸣分明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玩什么赔什么。”

吃了饭，周险和方举谈生意上的事，许棠拿着本子和笔在店里乱逛。许杨听周险和方举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没意思，起身去找许棠。

许棠心里动容，“我知道。”

许棠恼怒，没想到他竟然是满口跑火车，伸脚去踢，却被周险一把抓住，周险慢慢俯下身，“我们慢慢来。”

许棠震惊，“不可能！”随即一想，看周险手法这么简单粗暴，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但她情感上仍倾向于不相信，周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之前没有过人……

许杨静了一会儿，“险哥倒是真喜欢你。他跟方举生意越来越大，抢了郑叔很多资源，有次往县里运货，遇到郑叔的人过来拦路，受了重伤。我当时去看他，问他何必非要把生意做这么大，得罪郑叔的人，他说，‘你姐等着我，我不能让她失望’。”

“张雪就是……我高三时候，你谈过的一个女朋友。”

她思索片刻，立即明白过来：“你是不是一直跟他有联系？我在大学里的事情都是他跟你说的？”

周险哈哈大笑，“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要不跟他把证先扯了？”

许棠低头沉默，手指不自觉将笔记本纸张沿着一角卷起来，抚平，又卷起来，“你也不跟我说。”

周险低笑，“那我们回去办正事。”